第三十六章 阿九的爱
阿九回到bu队，快三个月的时候，出了一件事。
原来阿九驻扎的地方是个山区，有时候阿九他们不对也会帮助当地的居民进行生产，于是一来二往，当地有一个秀气的村姑看上了阿九，但是阿九早对别人说过，自己是说过亲的人，不能随便再乱搞对象，那样对不住自己的父母，况且不对也不允许。可是有些女子就是那样，要么不爱，要爱就是不要命的爱。
bu队里起得很早，而且要出操。
而那个丫头，每天都来看阿九，并且带着好吃的。其实那丫头小阿九十岁，阿九在一次帮他们家做了很多事后，这个小姑娘就记住了阿九，并且情窦初开的年龄，自然喜欢比自己大一些略显成熟一些的男子了。
“李阿九，我稀罕你。”那个丫头就在那座小山包上喊着阿九的名字。
结果出操的bu队，都大笑不止。
阿九没办法，又不能对这个山妹子发火。
但是，有一次阿九终于忍不住说，“妹子，我有未婚妻了，我不能犯错误，您就高抬贵手，别逼我了。”
“我没有逼你，你不是还没有结婚吗？没结婚就有希望，我不在乎这个的，我们这儿都不在乎。”
“那好，我要是成了亲呢？”
“你敢！”
“这有何不敢？”
“好，你等着，李阿九，我要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不要不讲理，好吗？”
“在这上面，没有理可讲！”
也许是女子这句话激起了李阿九决定结婚的信心，觉得结过婚就可以摆脱这个女子了。
之后，阿九就给bu队打了结婚bao告，所以急着回家把亲成了，难怪会这样，这一切我事后才知道的。
阿九结婚这件事，着他们bu队都知道了，那个女子也知道了，但是更可怕的事出现了。
那个女子找到李阿九要李阿九离开新娶的妻子，也就是离婚。
“李阿九，你必须离婚，因为只有你离婚我们才能结婚，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我说妹子，你能不能放人一马，我已经结过婚的人了，你这样不是咄咄逼人吗？”
“我为了自己喜欢的，为了自己的爱难道这样做不对吗？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难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爱就可以把别人的爱置于不顾吗？那样做岂不是太自私了吗？”
“这个事如果慷慨，那么就没有爱了。”
“你还小，你不懂爱！”
“你长我那么多岁，难道你就懂吗？”
“我，我也不懂，可是我娘说，男人就应该担当，我不能让我的女人心冷。”
“但是，我是女人，我必须去争取自己的男人。”
阿九觉得，闹吧，反正就这半年了，半年后，我们各自飞了，想你也不会跟着我走。想到这里，阿九会心一笑，没想到，被上铺的兄弟听到了。
“想什么呢？想山妹子了，去吧，古人还讲究三妻四妾呢。”
“去你的吧，睡觉吧！”李阿九呼呼大睡。
那个女子竟然找到阿九的ling导，说阿九强jian了她，并且说的头头是道。
“我叫杨三妹，你们队的李阿九要了我的身子，竟然不承认，我是被强迫的，我要告他。”
“不可能，杨三妹，我们都知道你，我们也相信李阿九不会做这样的事。”
就“在我放羊的那个山坡上，那时候天色已晚，他帮我们村干完活回去的路上，就欺负了我……”杨三妹嚎啕大哭。结果这一哭不怎么样，假戏真做。当时他们那儿正抓dian型，这一下，李阿九躲不过去了。
阿九被找谈话，阿九坚决地说绝无此事
“你是不是欺负了她。”
“那也叫欺负？”
“你还想怎样欺负？”
“好吧，我承认我欺负过她。”
“你是个有妻子的人，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呢？”
“怎么了，souzhang，我干出咋样的事啊？”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看不出来，你小子君子外皮流氓心啊，我们真是看错了人。”
“shouzhang，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欺负她，我只是告诉她我是妻子的人，我们俩不可能。”
“你知道自己有妻子，就更不应该欺负别人。”
“是她老缠着我不放，还说，她得不到我，别人也得不到我。”
“够了，你做了坏事，还学会栽赃人家女娃子。人家已经告过来了，看来你是要接受shenpan了。”
“这，shouzhang，不是这样的。”
“别再狡辩了。”
阿九就这样被逮了起来。
其实杨三妹的家人一直不同意杨三妹这样做。
杨三妹爸爸说，“三妹，我可是打听过了，人家阿九是有未婚妻的人。”
这是结婚之前。
结婚之后，杨三妹他爸又说，“人家阿九可是结过婚的人了，你就不要为难别人了。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你真是丢死人了。”
那天，杨三妹就和他爸吵了个底朝天。
从此，他爸再也不说了。
就连李阿九身陷囹圄也没再说什么。
阿九在yu中写了很多信，并且说那个女的所说的时间，自己在bu队，并且那天晚上从来没有出去过，战友们可以作证。但是很可惜战友们没人愿意来作证，阿九就这样被批，被关。
喜莲想去看他，但是不让见。
就这样，喜莲一直等着。
可是阿九一关十年。十年里我没少找人，我连三叔都找了，不管用，不是好时候，谁说都不管用。我每次去，阿九的意志一天天消沉下去。但是我家阿九仍在争取，我也多方奔走。最后，喜莲他爸实在受不了乡亲们的声音，就来对我说了，接喜莲回家，然后改嫁，我问阿九，阿九流着泪说，改吧，我给不了她幸福，就只能让她走。喜莲走的时候，我送她到大路口，废黄河的水哗哗的流，那声音就像我阿九……
杨三妹在阿九入狱之后，表现得异常开心，简直要疯掉了，别人问起她为何如此开心的时候，她的回答，令人心悸，“这下子，再也不会有人抢他，他就在那里，我随时可以去看他。”
杨三妹坚持给阿九做饭送饭，十年时间，从未间断，期间在雨雪天摔断了两次骨头，但是那饭还是被送去，那时候就换成了她的老爸爸。十年间，很多人都来说媒，但是杨三妹说她心里只有我们家李阿九，别人他死都不愿意嫁，久而久之，他们家的再也没有人愿意去说媒了，杨三妹就这样把自己从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等成了老姑娘，很多人在背后说她变态，说她神经病，连小孩子都这样说她，但是只是笑着对他们说，你们也变一个给我看看。那些人笑得更狠了。而阿九一直认为那些饭菜是当地的相亲送的，还对我说要感谢他们。我去感谢的时候才知道了这一切事，既生气又感慨，这爱情真是伤心伤肺，一个爱的痴迷纯粹，一个却茫然无知。我恨那个女娃子，让我儿遭此牢狱之灾，我真想把她唾骂死，但是那天我在那条溪水旁等着她出现的时候，我放弃了我的原定计划，因为我看着一个因为思念而变成人老珠黄的女孩子，头发蓬乱着，眼睛还是肿的，衣衫破旧了，也不知道更换，可是囧囧的眼神之中都是爱的甜蜜。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说话了，“孩子，你干什么去？”
“我啊，我去给我的夫君送饭。”
“你夫君在哪儿？”
“他很忙。”
说后，对我诡秘地一笑，仍然是孩子一样的天真。
我看着她的背影，也哭了起来。
李阿九xing满shi放，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去接他，他出来时，满面的沧桑，头发都有些花白，笑起来一脸的折子，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透彻，总会让我想起他的父亲。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沉稳的向前走去，他远远地看到杨三妹站在远处开心地看着她，他叹了口气，本欲愠怒的脸缓和了下来，但是当杨三妹向他扑来的时候，那种渴望太可怕了，仿佛眼前的李阿九就是他垂涎已久的猎物，口水似乎都流了下来，她为了迎接阿九的出狱，她换上了鲜亮的衣衫，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陈旧，李阿九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看都没看她，只说了一个字：“滚！”李阿九眼中泪水似要夺眶而出，但是还是忍住了。杨三妹呆站在那里，不说一字。我们静静的跟在阿九后面，也不知道该队那个女孩说些什么，我们想恨，却又不知该怎么恨。
回去的车上，阿九也是无话。车过废黄河的时候，阿九说想去尿尿，我们觉得诧异，阿九自然的走到废黄河边，解开裤子就把积攒的水放到了废黄河里……
李阿九在家没过几天，就说自己不想呆在家里，我问他想去哪儿，他说他想去废黄河的入海口边的那座小岛。
“你是说，包公岛。”
“是的，妈妈，包公不是晴天吗？我想把我的冤屈对他说说，他能替我伸冤吗？”
“那妈妈会想你的。”
“妈妈，我在家里睡不着。虽然我知道走了会想你，会想你做的饭菜。”
都来劝阻，因为那座岛没有人住过。
“我去了……”阿九说着就走了，不顾一切的走了……
就这样，阿九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他带着生活工具撑着船一路向东行去。
行了一周，包公岛到了，树木从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波浪滔天，因为船过了包公岛再行半天的路就是东海了。阿九把船泊好，走上岛，不一会就把岛走了一圈，在岛的偏东方的高处开始筑房子，岛上石块颇多，阿九开始用石块垒房子，当晚大雨瓢泼，但是岛上树木多，枝繁叶茂，再大的雨，下面感觉不到，阿九在一颗大树下过了一夜，经过一周的努力，李阿九把自己的房子已经垒好了，他用自己超强的臂力用斧子砍断树杈做梁木，上面用树枝编织好，密不透风，用茅草覆盖在上面，一座石砌房子就这样完工了。屋子内部，阿九也用打磨好的石块铺好，铺上厚实的蒲草，绵软舒适。第七天的傍晚，阿九太累了，呼呼睡去，夜里起风了，仿佛要把整个岛吹走，紧接着是雨的到来，似乎静悄悄的，但是一旦落在屋顶，忽然让你觉解到它的气势猛烈。但是阿九太累了，他觉得这样也好，下吧，最好把自己湮没，死了也好，因为他觉得自己活够了，唯独遗憾的是，他没有见到包公，他之所以把房子建的这么漂亮就是为了哪一天包公到来有个体面的厅堂欢迎他，但是包公没有来，自己却已经倒下了，他觉得自己对不住包公。朦胧中又睡去了，母亲的样子，亲人的样子，还有自己爱妻的样子，竟然也有杨三妹的样子，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原谅了那个女人，原谅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原谅了他，进入了一种异常美好的感觉。这也许是传说中的极乐世界，阿九想。
阿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醒来的时候和诺亚经历大洪水一样，整个世界异常的清新，秋天渐渐深了，可是这个岛屿却恍若春天。也许是上苍有好生之德，阿九的房子由于垒在高处，虽然大雨瓢泼，但是这房子却纹丝未动。阿九苦笑一声：“这年月真是的，连死都这么难。既然老天爷爷让我活着，我就活着，可是这包公咋就不来呢？”
久了，阿九对人间的食物有些眷恋了，于是他把捕来的鱼，凡是吃不完的，就撑着自己的船去集市上去卖，他早已经蓬头垢面，加上岁月的沧桑，没人认得出这个人，他也不想别人认出自己，他换回了酒，唯有酒才是他的朋友，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爱酒了，并且他感觉自己的捕鱼技术越来越高。说来也巧，在阿九的屋子边上有一口清泉，非常甘冽，阿九每天用水不用去远处。
冬天，这个岛却很温暖。
春天的到来，总是突然的，那天桃花初开，艳阳当头，阿九一起来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可是他一转身，人却不见了。他心中嘀咕，“难道是包公？”有一个转身，他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年级似乎小自己一些，似陌生又觉得熟悉，那个女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像乞丐，凌乱的头发披在后面，只有那眼神是美丽的。阿九看着这个女子，不断地在回忆一些事情，渐渐地他的眼神由疑惑变成了愤怒。
“杨三妹！”
是的，眼前的这个乞丐一样的女子就是杨三妹。杨三妹自从得知李阿九被放出来之后，就叫着要离开家乡，他们家人早就被这个丫头烦透了，真希望她快些离开。于是听之任之，杨三妹一路打听，到了我们废黄河边。当他打听到俩就去了包公岛后，就搭上一条船，到了这里。
“李阿九，哈，你还能记起我。真的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确实用心良苦！”
“我做的饭菜你吃的和口味吗？”
“饭菜？”阿九惊讶的问道，“你是说我坐牢时的饭菜？”
“对呀，对呀！”
“那是我妈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故意骗你的，其实是我做的。”
“你做的？”李阿九眼神之中全是不相信，但是他看着这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眼中全是满满的真诚与情意，李阿九爱恨交加，悲欣交集。眼睛里不知道是苦雨，还是甘霖。
“李阿九啊，李阿九，你就算恨我入骨，我这辈子也非你莫属，我不会再嫁给任何人，你不要我，可以，可是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就不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三妹没有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仿佛一颗心都要咳出来了。
李阿九表面上镇静，嘴巴里也挤出两个字：“活该！”可是内心深处，不免萌生恻隐之心。
杨三妹也在旁边搭起了帐篷，而且也是自己捕鱼。
两人的生物钟惊人的相似，别忘了，李阿九表面看起来是一个人坐牢，其实是两个人坐牢，这样的爱虽然畸形，但是却也惊世骇俗。两人的目光相遇的一刻，李阿九还是满目的凶光，而杨三妹还是那样永远的阳春三月和煦温润。
时间久了，仿佛世界忘了他们，他们也忘了这个世界，他们仿佛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又是一个大雨之夜，狂风卷走了杨三妹的帐篷，她就这样赤身露体的跑进了李阿九的屋子。
“我帐篷没了，希望你能借我将就一宿。”
李阿九让她滚出去，杨三妹不走。
李阿九爬起来，就去推她，屋子里都是黑暗，偶尔的闪电也照不亮它。李阿九慌忙之中碰到了杨三妹的两个依然蓬蓬勃勃的乳房，李阿九吓坏了。手上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杨三妹哈哈笑了起来。
“你滚！”李阿九的声音有些可怕，但是杨三妹还是没有走开。
李阿九不管她，兀自睡了下去，深沉的像一座山。
杨三妹敛住笑声，然后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干净的身子依然为自己心爱的情郎保持着，她渐渐靠近李阿九的床铺，轻轻地滑进了李阿九的被窝，李阿九在朦胧之中感觉，一个柔软的肉体抱紧了自己，这个时候，李阿九感觉自己心中激荡起来，又兴奋又幸福又愤怒，可是他还是接纳了这个肉体，杨三妹没有大叫，泪水落满了粉面，两个人在这个风雨交加之夜，成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