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集:恼花颠酒拼君嗔,物情惟有醉中真
渔家傲 宋·张孝祥
红白莲房生一处,雪肌霞艳难为喻。当是神仙来紫府,双禀赋,人间相见犹相妒。
清雨轻烟凝态度,风标公子来幽鹭。欲遣微波传尺素,歌曲误,醉中自有周郎顾。
第26集,借着酒劲儿,小枫终于向李承鄞敞开了心扉,把自己内心深处的委屈,一一向她的挚爱倾诉了。李承鄞也终于发觉,小枫对故土的思念,是摆在他面前非常棘手的问题,这让李承鄞慢慢生发出越来越深的恐惧来。
李承鄞想起了他去西州,探望明远姑姑的旧事,明远姑姑那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仍在以琴声与曲词,寄托她对豊朝的相思之意。李承鄞的心上人,也是和亲公主啊!他也一定明白,小枫因远离故乡而产生的万千愁绪。不能把他对小枫的爱宣之于口的李承鄞,想要以其他的方式,慰藉挚爱的思乡之情,又被瑟瑟打断。
欲遣微波传尺素,歌曲误,醉中自有周郎顾。小枫其实并不知道,李承鄞对自己的真心,她还以为,那只是她的一场幻梦,她在臆想李承鄞,臆想到他都入梦来了。梦中的他,对自己是情真意切,还许下了誓言,会关心我,保护我,可是天明后,他又恰似朝云,不知所踪。我真是太天真了,竟然会觉得,我爱慕的人,竟然也会像我爱慕他一样,爱慕着我。他是李承鄞,他是赵瑟瑟的。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长街上,李承鄞带着时恩,去赴赵瑟瑟的约了。时恩道,“殿下,不着急,咱慢着点,这时候还早着呢!”
李承鄞步履生风,微微一笑。
这里出现细节。1.李承鄞对瑟瑟的态度。李承鄞是在利用瑟瑟,是为了哄骗瑟瑟,花了很多心机。但是,他就真的对瑟瑟毫无感情吗?我觉得并不是这样。因为李承鄞知道,瑟瑟是真心爱着自己,他很享受被瑟瑟爱着的感觉,尤其是在他无法和小枫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在瑟瑟身上,很是能得到几分感情上的慰藉。
李承鄞是皇子,又是未来的太子。这时候的他,身上有一种豊朝男人的通病,就是他不觉得,他需要为自己的挚爱守身如玉。李承鄞所认定的,爱情具有排他性,他只愿与小枫厮守终生,他只属于小枫,是被小枫慢慢开发出来的,绝不是他从小就有的品性。
2.在上面挂着的一连串的灯笼上,写着谶诗,不过,只能看得清最左边的那一句,“云深不知处。”编剧在这里暗示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情节:小枫失踪了,“云深不知处”,李承鄞忧心不已,赶忙去寻找她;李承鄞把小枫送回了揽月阁,但是却嘱咐永娘不要告诉小枫是他送她回来的,这让小枫如坠云雾,陷入到了无所适从的彷徨中。
时恩道,“殿下,这是谁?”李承鄞才不管这是谁,他继续步履不停,往前走,时恩赶忙拉他道,“裴……裴将军!”李承鄞这才停下了脚步。
编剧继续在这里暗示李承鄞对赴瑟瑟约定的急切心情,他才不会为了谁不赴瑟瑟的约。
李承鄞见到是裴照,才停下了脚步,问道,“阿照,怎么了?”
裴照回禀道,“没什么,有些不舒服。”
裴照刚刚在抠自己的嗓子眼儿,硬逼着自己把刚喝下去的酒全都吐了出来,因为他怕醉酒的自己,没有能力去找小枫。面对李承鄞的关心,裴照当然不会说这里面的缘由,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有点不舒服罢了。
裴照接着说道,“对了,殿下,九公主今夜又私自出宫了!永娘担心,就托我四下出来寻找,九公主要是明早还不回宫,我怕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要出乱子。”
裴照为什么要对李承鄞说小枫失踪的事呢?我觉得有三个原因,它们的程度依次减轻。
1.裴照知道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裴照此时是负责宿卫寿仁宫的将领,不过之前,李承鄞一定经常向他打听小枫的事,再加上裴照又没失忆,他当然要把小枫失踪的事,禀报李承鄞。如果他不禀报,后来李承鄞要是知道了,只怕会不乐意。
2.裴照怕自己找不到小枫,所以希望让李承鄞能帮自己找一找。
3.裴照知道小枫不会出事,因为她和顾剑在一起呢,但是,裴照又怕顾剑不能把小枫及时送回皇宫,惹得皇后发怒,让小枫受罚,所以才希望李承鄞和自己一起。不管是对皇后,还是对顾剑,李承鄞都很有办法,小枫有了李承鄞的保护,应该就不会受罚了。
只不过,这里出现细节,就是裴照并没有告诉李承鄞,小枫是和顾剑在一起呢。理由很简单,他怕挑动李承鄞已经失去的记忆,他在撮合李承鄞与小枫,也不想给顾剑招祸。果然啊果然,裴照才是爱小枫爱得最无欲无求的一个,小枫甚至一直都不知道,裴照也深爱着她。
李承鄞听到裴照说小枫失踪了,立刻就急了。李承鄞皱眉道,“又溜出宫了?她胆子可真大!”
李承鄞当然会着急了,现在是晚上,上一次铜钱案的时候,小枫就跟他说过,她半夜溜去万佛寺看到有人给佛像刷铜粉。李承鄞就心惊肉跳,只顾着追问“你竟然半夜离宫?!”现在小枫又半夜离宫,李承鄞惟恐小枫出事,自然十分忧心。
一旁的时恩赶忙说道,“殿下,这跟咱没关系。咱们还急着去赴赵家姑娘的约呢,来不及了!”
时恩一直被李承鄞可以隐藏起来的对小枫的情意给骗过去了,他还以为,李承鄞最喜欢瑟瑟,他刚刚还那么着急去赴瑟瑟的约,便赶忙提醒李承鄞咱们得快走,九公主丢了,关我们什么事?
裴照听到李承鄞本来要赴赵瑟瑟的约,自然就有点尴尬了。不过李承鄞可丝毫没犹豫,他说,“你刚才不是说时间还早吗?”
时恩只能顺着李承鄞说道,“对啊!时间还早呢,对!找人!”
李承鄞赶忙就带着裴照和时恩找小枫去了。
这是编剧用烂了的梗了,当小枫与瑟瑟发生矛盾的时候,李承鄞永远选择小枫。因为小枫是他灵魂深处的挚爱,而对瑟瑟,李承鄞顶多顶多有一点来自小枫的移情(这份移情应该来自他重伤回到豊朝,在他尚未与小枫重逢的时候,瑟瑟一直去探望他,给了他母性的关怀,这暗合了之前小枫给他的情意,而且,李承鄞自己还不一定能意识到),顶多顶多十分享受瑟瑟爱他的感觉。
所以说,李承鄞对瑟瑟,真的是渣到了底。他本来明明很享受瑟瑟全身心爱他的感觉的,可是,他也一直不相信瑟瑟,李承鄞从始至终认定,瑟瑟可能会害小枫(小枫给瑟瑟送葡萄酒的时候)。当到了故事的结局,瑟瑟派出刺客刺杀小枫,哪怕还没来得及施行刺杀,李承鄞都立刻处置了赵世玄,把瑟瑟逼疯了,又开始了他在前朝把赵家连根拔起的计划。
而且,随着李承鄞越来越认清了他对小枫的爱,是排他性的爱,随着李承鄞在前朝的势力越来越稳固,李承鄞便越来越不屑于在瑟瑟面前做戏,他对瑟瑟的谎言,越来越不过脑子,深爱李承鄞的瑟瑟,只能自己哄骗自己,和在小枫面前喜欢自欺欺人的李承鄞一样。
顾剑背着醉酒的小枫,慢慢走过了一座小桥。小枫嘟囔道,“我不想当太子妃……我想阿爹……我想阿娘……”
小枫的确不想做太子妃,她从始至终想做的,不过是李承鄞的妻子。后来,小枫从永宁那里得知,李承鄞是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位的那个皇子,才叫彻底打消了她不想再在豊朝皇室生活下去的心思。
这里出现细节,顾剑与小枫走过的这座小桥,是“朱雀桥”,照应后来顾剑在上元节带着小枫硬闯朱雀门,离开李承鄞回西州的情节。
一直在等着李承鄞的瑟瑟,见李承鄞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一脸的失落。她的婢女锦儿瞧了瞧月色,说道,“小姐,殿下怕是忘了和您的约定,这天色也晚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瑟瑟对李承鄞那么情真,怎么可能会走呢?她立刻发声制止道,“不!再等等,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这时候的瑟瑟,并不知道李承鄞是为了小枫舍下了她。编剧只是让瑟瑟说出了一句模糊的“有事耽搁了”,不过,编剧也会很快让瑟瑟越来越认清,李承鄞对小枫根本就藏不住的真情。
顾剑背着小枫回宫的路上,迎面撞上了来找小枫的李承鄞、裴照、时恩三人。李承鄞奇道,“表哥?!”
李承鄞当然会觉得奇怪了,他一直被柴牧和裴照瞒得很好,根本不知道顾剑与小枫之间有交情。
大型修罗场终于重现。我们即将见证,互为情敌又暂时没有撕破脸皮的男一男二号,是如何优雅又隐晦地撕B的。
李承鄞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表哥,谢谢你救了她,我送她回宫。”李承鄞说出这样的话,把一直自以为对李承鄞心思拿捏得当的时恩给说愣了。
1.李承鄞是小枫的什么人?他有什么资格替小枫致谢?要知道,此时的李承鄞,还没有登上太子位,并不是小枫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他也从来没有在时恩面前表露出他深爱小枫的意思。
2.李承鄞是一句废话也没说,就要把小枫从顾剑背上抢过来,他一定是看到顾剑背着他的心上人,十分地不忿,在李承鄞心里,小枫是他的女人,谁也别想碰她一下。
顾剑听到李承鄞说这样的话,已经放弃小枫,只希望让小枫得到幸福的他,当然就要把小枫放下了,把小枫交到她喜欢的李承鄞那里去了。结果小枫死命不肯,她紧紧地搂住了顾剑的脖子,撒娇道,“我不回去!我不回皇宫!我要喝酒。”顾剑见小枫不肯,只能又站起身来,背稳了他的心上人了。
李承鄞见到醉酒的小枫与顾剑这么亲密,她死命地不肯下来,还紧紧地搂住顾剑的脖子,整个人趴在顾剑的身上,就不愿意了。当初,李承鄞也背过小枫啊,她犹豫半天才让他背起她的,还与自己隔开好远的距离。李承鄞心中对小枫的占有欲被彻底激发出来——你和顾剑,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李承鄞也没有和顾剑撕破脸皮,这时候的他,还处在人生的前期,才不会为了小枫六亲不认。李承鄞压了压往上扬的火气,沉吟道,“表哥,你与九公主是旧相识?”李承鄞开始试探小枫与顾剑的关系,这是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事 。
顾剑看了一旁的裴照一眼,裴照也只能不出声,他俩都怕说出来的话,会触动李承鄞已经失去的记忆。
顾剑只能淡淡地说,“西州就认识。”顾剑才不承认他深爱小枫,他只是说,他与小枫以前在西州的时候,就认识了,是老熟人罢了。
顾剑啊顾剑,你可不能乱说,李承鄞他一向记性好,尤其是关于小枫的事,他可是一丝细节都不会记错。他会以为你在哄他,你今天说出这句话,就已经为最后万箭穿心打好铺垫了!
李承鄞听到顾剑这么说,便又挤出了一个假笑,说道,“像九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以后这样出宫的事,还是少做为好,那我先带她回宫。”说完,李承鄞就走上前来,想把小枫接过来。
李承鄞这只小狐狸,心机颇深,说出来的话基本上都是话里有话。李承鄞表面上说,小枫是金枝玉叶,不方便出宫;实际上是拿小枫金枝玉叶的身份来警示顾剑,你不要妄想小枫了,只有我这样的天潢贵胄,才能配得上她!
李承鄞怕弄疼小枫,只是轻柔地去拉小枫的手,他想把自己的挚爱接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再送她回宫去。可是小枫虽然醉了,但是却听到了“回宫”二字,她还是死命不肯回宫,就又甩开了李承鄞的手,紧紧地搂住了顾剑的脖子。
小枫这个姑娘,她一紧张的时候,就喜欢攥着什么东西。此时,她不想回宫,又感觉到有人来拉她,当然会紧紧地搂住顾剑的脖子,觉得顾剑是比较安全的一方。后来,小枫被李承鄞扛进承恩殿,非要勉强小枫委身于他的时候,小枫也是想去抓一旁飞起来的帘幕,抓门,最后又攥住了李承鄞的袖子。
李承鄞是彻底生气了,你这是做什么?你竟然不想到我这里来?顾剑的背,就那么好?于是李承鄞下了死手把小枫紧紧搂住顾剑脖子的手臂给硬掰开了,顾剑也只能任由小枫落了下来。
李承鄞无视小枫“我不回去”的抗议,一把把小枫拦腰横抱了起来,他气得连一句敷衍顾剑的话都不说了,头也不回地走了,裴照、时恩只能赶快跟上。
其实,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能看出李承鄞已经有了到故事结尾处,为了留住小枫恶事做尽的苗头了。他一定会无视、忤逆小枫的意愿,非要硬扯开小枫圈住顾剑脖子的手臂,把小枫抢过来。就像到了后面,小枫怕得要死,攥着李承鄞的袖子不撒手,李承鄞也拿出他能拉开铁达尔王铁弓的臂力,一把把小枫抓她袖子的手给甩了出去。他是非要坐实了他与小枫的夫妻关系不可的,不管小枫怎么反抗,怎么求饶。
小枫和李承鄞拉扯,哪里能占什么便宜呢?李承鄞非要把她抢过来,小枫无从反抗。她只能被李承鄞抱在怀里,送回她不想回的皇宫里去了。
不过好在,此时的李承鄞与小枫,矛盾还没激化到故事结尾处的那种程度。李承鄞也很注意收敛自己,他不想吓坏了小枫,所以,小枫仍然保持了她虎虎的性子,一点儿也不怕李承鄞。
小枫为什么在从顾剑那里回来以后,直接就告诉李承鄞“她不想见到他”、“她想离开他”呢?难道她就不怕李承鄞发怒吗?说到底,就是因为李承鄞之前一直在收敛自己的言行,让小枫根本就没认出李承鄞一跳脚,就白眼狼王上身的本性。强跑后,小枫大受惊吓,但是她也只是不准李承鄞再靠近自己而已,她坚信,李承鄞应该不会再来胁迫她;顾剑被射死,阿渡受了连累,重伤昏迷,小枫因此不吃不喝,李承鄞来胁迫她进食,那时候的小枫,才是真的怕了李承鄞。她知道,李承鄞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他会逼死她亲近的人,小枫终于认清了,李承鄞和宣德王一样,心黑手毒的真面目,她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人共渡一生呢?
顾剑凝望着李承鄞,带着小枫远去了。他又想起了在西州的时候,他在李承鄞的军营中,硬要带走小枫,李承鄞就是不肯的过往。顾剑觉得,他再一次失去了小枫,小枫再一次回到了李承鄞的怀里。
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李承鄞允许小枫跟着顾剑离开他了呢?根本原因不过是,小枫想要离开,而李承鄞需要小枫回到西州,听她阿爹阿娘的劝,为了西州再回到自己身边罢了。李承鄞并不是放弃了小枫,而是暂时放过了小枫。
在李承鄞心里,小枫一直是他放飞的风筝,不管小枫到哪里去,哪怕小枫离开他,只要他扯着手里的线,小枫就会回转。这根线,李承鄞非常看重,紧抓不放,就是小枫不得不考虑的西州的安危和利益。(第一世、第三世都是这样。)李承鄞其实很想把手里的线,换成小枫对自己的爱恋,让小枫自己不想离开自己,但是他一直都没换成。(也就是第二世。)所以,当小枫非要忤逆他的时候,紧紧扯住风筝线的李承鄞,把线扯断了,小枫从天上落了下来,像流星一样,殒灭了。
李承鄞终于把自己的挚爱抱回了揽月阁,安置在了她的床榻上。他刚想放手,就又被小枫搂住了脖子,小枫闭着眼睛说道,“不许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小枫知道抱她的人是李承鄞吗?我觉得她是知道的。小枫一直对李承鄞有肢体记忆,当初,李承鄞在做顾小五的时候,就曾经抱过她好几次。小枫因为摄入酒精,神识不清,但不代表她会忘记李承鄞抱她的感觉。所以说,这一句,“不许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是对李承鄞说的。找回当初与顾小五在一起的感觉的小枫,实际上是在乞怜于自己的挚爱,你别丢下我一个人,你要和我在一起,一起面对这波诡云谲的豊朝皇室,我一个人是应付不来的。
小枫神识不清,李承鄞却是清醒的。自己的心上人软软的手臂柔柔地圈住了自己的脖颈,他当然不能拒绝,不会挣脱。不过,因为李承鄞一直在生顾剑的气,他还以为小枫是在对顾剑撒娇,说“别丢下她一个人”的话,所以,他就有点恼怒了,他不肯做顾剑的替身,就轻声说道,“我是李承鄞。”
李承鄞这个人,非常非常地自尊、自恋,他觉得他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才不肯做别人的替身,更不会怀疑,别人比自己更好。不过,这一切都会被小枫慢慢纠正。到了故事的结尾,李承鄞实际上已经认输了,他向小枫给顾小五的爱认输;他认了,他承认小枫心里没他,一点儿都没有,就是在小枫跳城墙的时候。
李承鄞一说这句话,小枫就恢复了一点意识。小枫当然不会巴着李承鄞不放,因为小枫以为李承鄞只爱瑟瑟,她才不会自轻自贱,去纠缠李承鄞。小枫放下了圈住李承鄞脖颈的手臂,背过身去了。
从这个全景镜头来看,小枫刚才搂住李承鄞的脖颈的时候,李承鄞是惟恐自己没站稳,栽倒下去,他一直用右臂撑在床榻上的。这可以解释为李承鄞对小枫的尊重与珍视,他才不会趁着小枫神识不清,去占自己心上人的便宜。这时候的李承鄞,骨子里仍然是一个君子。
同时,这也代表了,李承鄞其实对小枫没有肉欲,此时的他,对小枫有一种近似于柏拉图式的爱恋。之前就已经分析过,李承鄞是把小枫当生母的,他又未经人事,他足够孺慕小枫,才不会随意对待小枫。不过这一点很快就会改变,当他在瑟瑟身上知道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可以给他的快乐以后。
小枫背过身去,自顾自地睡着了。李承鄞也赶忙站直了身子,他又拂了拂自己的披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还是代表着李承鄞对小枫的尊重与珍视,他惟恐自己万一要是衣衫不整地从揽月阁出去,让揽月阁里伺候小枫的侍女见了,会对小枫名声有碍。
所以说,这个地方是一个标准的对应梗,对应后来李承鄞勉强小枫委身于他以后,为了顾小五跳脚,自己连鞋都不登,连外裳都不穿,衣带松松垮垮地就从承恩殿出去的情节。李承鄞太需要坐实他与小枫的夫妻之实,来保住自己与挚爱的婚姻了。他还惟恐旁人不知道,恨不能让全东宫的人都确信,他昨晚是宿在承恩殿,并真的与小枫有了肌肤之亲。
李承鄞转身就要往外走,他打算把永娘她们叫进来,服侍小枫更衣,入睡。结果听到小枫说道,“李承鄞,我要喝水!”
李承鄞听到小枫竟然开始使唤他了,气得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又撇了撇嘴,还是顺服地给小枫倒水去了。
李承鄞当然会生气,原来,你刚刚真的把我当顾剑了,所以,你才对我撒娇,说“不许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所以,你在听到我说“我是李承鄞”以后,就立刻撒开了我,还背对着我睡过去,好像不想见我一样。现在倒好,你不把我放心上,还使唤起我来了?!
李承鄞从小到大就没伺候过别人,他和瑟瑟在一起,一直都是瑟瑟伺候他的。瑟瑟会亲手给他穿戴太子服制,会给他做糕点,会服侍他用膳。李承鄞的衣物,应该也都是瑟瑟负责熏香熨烫的,因为小枫还吃过醋,说怪不得李承鄞身上总是那一股子香味儿。可是对着自己的挚爱,李承鄞却是心甘情愿地服侍小枫。他听到小枫饮酒后口干,虽然心里不忿,但还是去给她倒水了。和当初,顾小五知道小枫口渴,自己用水囊取水,一口都不喝,先送来给小枫喝是一样的。
李承鄞立刻去给小枫倒了水,又柔柔地把背对着自己的小枫扳过来,轻轻地扶起小枫,叫她歪在自己的肩膀上,便赶忙给小枫递上了水。
这里是一个标准的对应梗,对应强跑后,小枫恨得回过身去,李承鄞用强力把小枫硬扳回来,追问她“顾小五是谁”的情节。
小枫连眼睛都没睁,由着李承鄞给她喂水。李承鄞见小枫开始喝水,忍不住数落小枫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以后不要跑出去喝得醉成这样。”
李承鄞真的是时时处处都在标志小枫是女人,还是只属于他的女人。表现就是,我要替你做决定,你不该这样,不该那样。当初,小枫陪着巫医给被白眼狼王咬了的小五治伤,顾小五也说过这样的话,“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看这些,去!帮我拿壶酒,去!”在顾小五眼里,小枫就是个属于他的柔弱的女人,他才不想让小枫见这种脏东西。
小枫听到李承鄞数落她了,赶忙为自己辨白起来,她惟恐李承鄞觉得她不够知书达理,连水都不喝了,委屈道,“我就是想家了。”
此处出现细节,小枫不肯喝水了,她在为自己辨白前,沉吟了一下下,李承鄞赶忙又把茶杯往上递了递,他惟恐小枫口渴,听到小枫说话,才把茶杯收回来的。
李承鄞听到小枫说她委屈,说她想家,赶忙说道,“这里就是你的家。”
李承鄞把小枫当自己的妻子,他当然会这么说了。你会嫁给我的,我生活的豊朝皇室,可不就是你的家吗?
小枫又不知道李承鄞待自己的真心,她哭道,“这里不是我的家,西州才是我的家!我在这里就是一个摆设,不能磕了不能碰了,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其实这个位置换了谁都一样!这里根本没有人真正地关心我!根本没有人真正关心我……”
小枫又不是傻白甜,她当然知道皇后娘娘说得好听,什么太子之位不定,但是她太子妃的位置已经定了,你就安享这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地位就好了。实际上却是,豊朝皇室只是需要西州的九公主,不需要小枫。这里根本没有人真正关心小枫的喜怒哀乐,她只是一个精致的木偶,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充当豊朝的门面。(十分可笑的是,后来的瑟瑟竟然其实希图起这个门面来。在这部剧中,凡是试图勾兑权力的女人,全部被权力吞噬,被编剧牺牲。)
小枫终于对李承鄞说出了她内心的孤独与希冀,她不想再在豊朝皇室生活了,她觉得孤独,她希望回西州去,回有真正关心她的亲人生活的地方去。
李承鄞对小枫那么真心,他听到小枫哭了,还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突然就心如刀绞起来。其实,小枫的孤独,小枫的恐惧,李承鄞也感同身受;李承鄞一直以为,被投毒的小枫是被皇帝救回来的,皇帝救她,不过是看在她是西州九公主,能帮他安抚边疆罢了,并不是救小枫这个人;李承鄞也知道,皇后对小枫那么客气,当然只是看在她是豊朝未来的太子妃的面子上,和对自己的情意是不同的。
于是李承鄞立刻安慰小枫道,“有我,我会关心你,保护你。”李承鄞再也憋不住了,他忘了要在小枫面前做戏,装作不喜欢小枫,免得给小枫招祸的事。他只顾着跟小枫说,你还有我啊!我是真正关心你的人,我会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小枫听了这话,立刻抬起了头,瞧了自己的心上人一眼,她的眼泪慢慢地落了下来。李承鄞见到小枫落泪,心疼不已,赶忙伸手,想给小枫拭泪。
可是小枫含泪委屈道,“你是李承鄞……你是赵瑟瑟的……”小枫终于说出她的心里话了,这也是小枫不肯承认她爱李承鄞,不肯去纠缠李承鄞的根本原因,她以为李承鄞只爱瑟瑟,他只属于赵瑟瑟。说完,小枫就挣开了李承鄞扶住自己的手臂,歪倒在了床榻上。
在小枫心里,爱情是具有排他性的,李承鄞既然爱着瑟瑟,便绝不会爱上旁人,所以,他绝不会爱我。我不管怎么做,都是讨不了他的欢心的,也撼动不了瑟瑟在他心里的地位。我也不会那么自轻自贱,去纠缠一个心里只爱瑟瑟的李承鄞。
李承鄞想给小枫拭泪,但并没有拭成,他被小枫的话——“你是李承鄞,你是赵瑟瑟的”——打断了。李承鄞当然知道,他只爱小枫,他敷衍瑟瑟,是为了利用赵家的势力为他所用,但是他还是被小枫的话给说愣了。他突然发现,我与我的挚爱之间,真的隔着一个赵瑟瑟,她是期待我只有她一个人吗?
李承鄞觉得对不起小枫起来,他开始被小枫排他性的爱情所感染,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小枫,所以,连眼泪都没顾得上给小枫拭了,他开始反思这一切。
这里是一个标准的对应梗,对应后来,小枫知道了李承鄞亲手杀死她的阿翁,和他闹翻,被李承鄞摁倒在太子位上,终于给她拭上眼泪的情节。
李承鄞任由小枫挣脱了自己,倒在了床榻上。他终于惊醒了,我不能承认我对你的爱,要不然会给你招祸。所以,李承鄞面色不豫地陷入了沉思,他想要先保证自己挚爱远离朝局,不成为旁人针对他、打痛他的靶子,直到他地位稳固的那一天。所以,他还是会对瑟瑟做戏,叫瑟瑟去给小枫顶雷。
不过,小枫对爱情排他性的定义,的确开始教导李承鄞了。表现就是,李承鄞对瑟瑟,越来越敷衍,他越来越不享受瑟瑟爱他的感觉了,尤其是在李承鄞娶了小枫以后。瑟瑟因为李承鄞大婚之夜舍下小枫,去了她那里而被禁足半月,禁足令解除后,李承鄞立刻去看瑟瑟,瑟瑟投入他的怀中,在背对着瑟瑟的地方,他露出了十分不耐和厌倦的神情。李承鄞知道,他必须马上与瑟瑟有肌肤之亲,他利用瑟瑟的设计才能继续下去,但是他又不想对不起小枫,所以才会满脸的不耐和厌倦。
第2天,小枫醒了以后,自己托腮,愣愣地瞧着铜盆中自己的倒影。一旁服侍她的永娘问道,“公主……公主……你在想什么呢?”
摄影导演以小枫水中的幻影,暗示小枫怀疑她昨天晚上只是做了一场有关李承鄞的幻梦。
小枫问道,“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永娘赶忙按照李承鄞的吩咐,回答道,“公主,你还说呢,昨夜你迟迟未归,婢子去求了裴将军帮忙。裴将军最后是在御膳房里找到了你。”
这里出现细节。1.永娘为什么会拜托裴照出宫寻找小枫呢?因为当初顾剑夜探皇宫,小枫就跟永娘说过,这个人我可能以前认识,永娘试图在阿渡房中帮顾剑敷衍,负责宿卫寿仁宫的裴照也故意放过了顾剑。所以,永娘认定,裴照是靠得住的人。她惟恐太皇太后、皇后知道小枫半夜出宫,再责罚小枫,便拜托裴照去找她。
2.李承鄞为什么要让永娘说小枫是醉倒在御膳房呢?说到底,是李承鄞对小枫的独占心在作祟,他不肯承认他对小枫的真心,也不愿让顾剑钻这个空子。(李承鄞感觉到了,小枫好像更依赖顾剑,而不是他。他是生气了,试图斩断小枫与顾剑能更进一步的可能。)
永娘说话的时候,摄影导演给了一旁的阿渡一个疑惑是神情,暗示永娘说的都是谎话。李承鄞当然不会吩咐阿渡,因为他知道阿渡不会说话,才不担心阿渡会坏他的事。
小枫奇道,“御膳房?!”小枫当然会奇怪,我不是出宫找米罗喝酒了吗?怎么成了御膳房了?
永娘继续哄骗小枫道,“裴将军见公主醉得不省人事,便将公主背了回来。公主,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偷偷溜出揽月阁了!”
李承鄞知道,小枫也许还记得她被顾剑背过的事,为了斩断小枫与顾剑的关系,李承鄞让自己最信任、最本分的裴照顶替了顾剑的位置。而他为了保护小枫,为了装作假意不爱小枫,在这个谎言中,从始至终不曾出现。
小枫更觉得奇怪了,我明明见到李承鄞了呀,还和他说了那么久的话。于是小枫接着问道,“那除了裴将军,还有没有其他人啊?”
永娘赶忙撒谎道,“没有啊,怎么啦,公主?”
小枫当然被李承鄞天衣无缝的谎言给骗过去了,她还以为她是发了一场幻梦,爱慕李承鄞都爱慕到他入梦来,答应会关心我、保护我了,便赶忙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
小枫开始失落起来,永娘也去帮小枫准备早膳去了。一旁的阿渡忍不住了,她当然知道是李承鄞送小枫回来的,不过阿渡才不会戳破李承鄞的谎言。她只关心一件事,就是小枫撇下她一个人跑了。于是阿渡恨恨得跺了跺脚,又比划了一番。
小枫赶忙道歉道,“对不起嘛,我下次不一个人出去了,我去哪儿都带上你。”说着,小枫就把阿渡拉了过来,牵住了阿渡的手,又哄起阿渡来,“别生气了,笑一个!”小枫先扮了一个笑脸,阿渡也被小枫逗笑了。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小枫为什么没有带阿渡出去呢?这是小枫唯一一次不带阿渡,私自出宫。(上一次小枫不带阿渡,是想让阿渡帮自己引开永娘;后来小枫不带阿渡,大多是有李承鄞相陪的。)我觉得是小枫不想惹阿渡伤心。她觉得她是西州送豊朝的贡品嘛!那么可悲,那么可怜,就想找自由自在的人倾诉一番,才不会告诉阿渡,让阿渡这个陪自己失去自由的姑娘再跟着自己伤心。后来,小枫知道了阿翁已死,她才把自己心中的恐惧、委屈全都告诉阿渡的。她在极度崩溃下直言道,她不再是阿爹的女儿,她只是一件贡品。女鹅啊女鹅,你要不要这么善解人意呢?
当然,小枫对阿渡保证,她以后去哪儿都带上阿渡,说明小枫已经把心中的愤懑发泄完了。她又接受了继续生活在豊朝皇室这一事实,她是为了西州,想完成和亲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