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巧妙的走私

希区柯克的一篇小说里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主人公是一个海关警察,忘了小说里的名字,暂时就叫他亨特吧。

亨特到海关上班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每到周五晚上值班时都有一辆黄色跑车从美国出关,到另一边的墨西哥境内。这辆跑车总是开着震天响的音乐,非常招摇,驾驶员约翰也同样高调。亨特直觉这辆跑车又问题,拦下跑车进行了检查,但是没有问题。

亨特心里仍有疑问,就代交接班的同事,注意这辆跑车什么时候返回。但是到下次上班的时候,同事们都反馈说没有见到跑车返回。美墨边境线上千里长,也有可能从其他口岸返回,有同事解释。

但是亨特仍然觉得有问题。亨特通过内部查询了车辆及驾驶员信息,准确无误,没有问题。又联系了美墨边境的所有口岸,没有入境信息,只有亨特所在口岸的处境信息。难道这辆黄色跑车没有返回美国?亨特的疑惑更重。

但是这周五亨特值夜班的时候,那辆黄色跑车又出现了,仍然开着震天响的音乐,驾驶员同样高调。亨特毫不犹豫拦下了这辆让亨特疑虑重重的黄色跑车。亨特和同事们对黄色跑车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但是结果一样,没有问题。

过后,亨特又查询了其他口岸,没有黄色跑车返回信息。那么黄色跑车是怎么返回美国的?疑问扩大并占据了亨特和同事们的心。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辆周五晚上会出现的黄色跑车身上。亨特和一位同事调了班,特意周五晚上上班。

周五晚上到了,亨特和同事们严阵以待,决心找出问题到底在哪里。

黄色跑车没有爽约,依旧是震天响的音乐,出现在了海关里了。警察们一拥而上,还带着警犬,能搜的地方都搜到了,甚至把跑车的车门、座椅都卸了下来,车门的蒙皮、车顶的蒙皮、后备箱、发动机舱,连着车底,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拆下来细细检查过了。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一阵沮丧和怀疑中,只好重新组装放行了。

亨特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要一直关注这辆该死的黄色跑车,一直到找到问题。

但是黄色跑车没有再出现,一次也没有,也没有在其他口岸出现过,不论是处境还是入境,都没有人再见过这辆黄色跑车的影子。一直到亨特退休。

退休的日子很惬意,但是黄色跑车的影子一直都挥之不去。这个疑问要带到棺材里去了,亨特常常很遗憾。

有一次,亨特到墨西哥参加一个活动,再沙滩上拥挤的人群中,亨特看到了一个人,没错,就是那个高调的黄色跑车驾驶员。他当时太高调了,以至于亨特印象深刻,仅仅是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侧面,亨特就确信不疑。

亨特没有声张,悄悄地盯着那个叫做约翰的家伙,直到约翰离开,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到了一家酒馆,亨特叫住了约翰。约翰刚开始很诧异,但是不久就认出来了亨特。约翰紧张起来。

亨特说,你不要紧张,我已经退休了,今天也不是来抓你的。我只是来参加活动,碰巧见到了你。

约翰放松下来,请亨特坐下。约翰请了亨特一杯酒,但是始终不说话。

亨特再次强调退休了,工作上的事和他再无关了。然后对约翰说,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我。

约翰摆摆手,示意亨特问吧。

亨特问出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我知道,并且确定你在走私,但是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你走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约翰思考了片刻,好像在迟疑应不应该回答。最后约翰坦白了:

是的,我确实在走私,我走私的就是黄色跑车。我买了一辆黄色跑车,办了手续,然后每周五我把车牌拆下来,装到和我买的跑车一模一样的黄色跑车上,开去墨西哥,卖掉后我把车牌拆下来,第二天用布包着车牌再从美墨边境走回来。美墨边境上千里长,你只要不开车能走回来的路太多了。

仿佛终于可以吐露心声,约翰接着说了下去:我很小心,我每周只走私一样。但是我仍然知道会被人注意。当你们第三次把我拦下的时候,我知道不能再干了。我怕总有一天会暴露,收手后就离开美国来到了墨西哥,在这里开了这家酒馆,这个酒馆很小,但我赚到的钱已足够我退休了,只是找个事情做。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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