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能重新做人,我保证!《消失的13级台阶》(上)

杀了人的人是否应该偿命?人命到底价值几何?

在这个问题的背后,恐怕是另一个更难以回答的问题:判断惩罚的标准,应该是结果,还是动机。

在《消失的13级台阶》这本书中,意外伤人,被判刑两年的主人公纯一,刚刚出狱就发出这样的疑问:抢劫致死与伤害致死,同样都是夺取他人生命的犯罪,量刑却有如此大的差别。

在他与律师的对话中,律师杉浦告诉他,如果在法庭上痛哭,给受害者家属高额的赔偿金等等这些做法,就可以得到适当的量刑。

从死刑判决到死刑执行,需要多道手续,这些手续放在一起,一共有13道。

这是多么的恐怖啊。走上13级台阶,完成这13道手续,就代表着死亡的到来。

多亏自己不是死刑犯。

但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有死刑犯。

在律师杉蒲的讲述中,一对老年夫妇死在自己家的客厅中,头部受到了类似于斧头的大型凶器的攻击,其中这位男性,还与凶手展开过激烈的搏斗。两人的死状都很悲惨,尸体照片让人感到极度恶心。

受害者的儿子和儿媳在距离案发现场300米的公路上发现了因为摩托车事故,倒在公路上的树原亮。

他的衣服上有父母的血。

但树原亮的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大量失血,脑部功能受到损伤,失去了案发后5个小时的所有记忆。

因此他既不能承认自己的凶杀行为,也没办法否认。他只能说明在案发之前,也就是他有记忆的时间之内,他从未想过要杀人。

“法律赋予的可以挽救死刑犯的方法,有请求重审和请求恩赦两种,但请求恩赦必须是在承认自己罪行的前提下,所以他没有资格请求恩赦。”

树原亮本人能提供的,只有一个微弱的记忆片段:

“他说当时,他处于一种死亡的恐惧之中,他在死亡的恐惧之中上台阶。”

树原亮清白的可能性极大。

可能是其他人杀了这对老人,然后嫁祸于他。

然而,就在他们来到死去老人的儿子家,却听到了这样一段话:

“在这个国家里,你刚成为恶性犯罪的受害者,整个社会突然就成了你的加害者,而且无论他们怎么欺负你这个被害人,也没有人来向你谢罪,没有人承担责任,结果作为遗属,只有将一切的仇恨,发泄到罪犯身上。”

这段话出自受害老人的儿媳芳枝,在案发以后,这一对夫妇在媒体报道的压力之下承受了巨大的折磨。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如果他们的调查找到了真正的杀人凶手,这个真凶就会被执行死刑。树原亮会得救,但依然会有人被杀。但那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也许凶手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成为了一个十足的善良人。

纯一的问题没有错,无论一个人做过什么,他的生命,都不应该跟别人的生命有不同的价值。但在法律面前,要考虑另外的两个维度,其中之一是时间,其中之二,是可能性。

一个人如果曾经犯过杀人罪,那么他在未来的某一天,就有可能再犯一次,这对社会上的其他所有人,都是一种严重的威胁。所以关键并不在于是不是让一个人死,而是保证他人的安全。

这就催生了两种不同的人生目标,其一是保护善良的人,其二是惩罚罪恶。

与纯一共同进行调查的南乡有着更加难以启齿的过去。他的心中,对死刑犯有更深刻的认识,他对纯一说:

我这双手,曾杀过两个人,执行死刑。

曾经是管教员,后来晋升为副看守长的南乡,见到过死刑犯对死亡的恐惧,并且知道,在关押死刑犯的拘留所里,连工作人员都害怕死神的到来——那些十恶不赦的死刑犯,有可能每个都长着一张善良的脸,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分钟,那种渴望救赎的眼神,那种恐惧,可能不比任何一个被害人更少,他们愿意做任何事来挽救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死刑。

杀他们,和杀一个好人,在内心感受上,没区别。

死刑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剥夺人的生命权利,而在于给予恐惧。

在南乡的回忆中,470号死刑犯的舌头被自己喊叫时咬断了,脖子被索套拉长了15厘米,心脏多跳了16分钟,他在绞刑架上总共挂了至少21分钟。

别急。

下一篇有彩蛋。

你可能感兴趣的:(你一定能重新做人,我保证!《消失的13级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