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人间冷暖

      昆明梁艳分享1098天。中原焦点团队网络中级五期。2020.03.11

      老妈弯腰收拾垃圾，不知怎的就倒在地上，把胯骨摔骨裂了，住进了医院。与老妈同病房的有两位老太太，一位86岁，一位61岁。先说说86岁的老太太。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春节期间，老太太从沙发上掉到地板上，导致胯骨粉碎性骨折，在别的医院做的手术，恢复期手术感染+褥疮，不得不再次手术。后因医保住院一次不能超过两周，所以老太太换了两家医院，这是第三家了。老太太比老妈进来的早，身上插着两根管子，一根胃管，一根尿管；吊着两瓶液体，一针在手，一针在下肢。每天有保姆24小时看护，大儿子儿媳来病房看过一次，老太太说大儿子是“瘟神”，来了也不说话，就呆坐在旁边(大儿子我没见过）。二儿子儿媳天天来，陪着老太太说说话就去隔壁病房照顾丈母娘。女儿上班来的少，来时大包小包带着许多老太太吃的喝的用的，还有当老太太出现新状况时会被医生电话火急火燎的召过来。如昨天，老太太手术伤口不断渗血，褥疮的地方流脓，看样子好几天了，竟然医生护士都没有发现。女儿很厉害，问话句句在理，说的医生直道歉。医生走后，女儿开始给老太太搽身、揉手捏背，安慰老太太说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要乖要听话，手不要乱抓(实际上，后面老太太还要做两次手术。现在从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可以看出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吃没吃不知道，大小便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老太太每天都问保姆女儿呢？女儿怎么没来？保姆是四十多岁两个孩子的妈妈，每月工资5000，老太太出4000，女儿出1000，保姆非常称职，对老太太堪比其女儿，甚至有过之。晚上老太太一会儿一喊，不喊的时候就会说“梦话”或“胡话”，保姆总是慢慢地柔柔地回应老太太。白天也定时定点“喂”(从胃管打进去）老太太现打的果蔬汁、各种营养糊，给老太太翻身、洗屁股、抹药、清理大便等事宜尽心尽力，没有看到嫌弃听到抱怨。没事的时候，听保姆说老爷子老太太是当兵出身，住在部队干休所，老爷子因脑梗不在了。二儿子儿媳和老太太一起住(老太太的房子），老太太的退休金分三份，一份是给保姆的费用，一部分是日常生活费，一部分给二儿子。中间病床是一位61岁的老人，有一女儿 ，颈椎有点问题，这位老人独来独往，白天在病房输液做理疗，晚上回家，话很少。出院时，对我老妈说：“看你多幸福！儿女孝顺，照顾周到！哎，你看我就一个女儿，自从我来这住院，女儿天天打麻将，都不来这里陪我。”这段时间两位老太太的遭遇老妈都看在眼里，拉着哭腔留着泪给我们姐弟说，如果有一天她像老太太那样，一定要保守治疗，千万不要手术，与其受着“罪”忍着痛，任人折腾，还不如……。听到这儿，想起老爸有次住院也一再叮嘱说：“看着临床老爷子临走时痛苦不堪的样子，还被“孝顺”的儿女硬上呼吸机等，与其那样苟延残喘，还不如……”现在我清醒着就提早告诉你们，生命到了尽头，就不必强求，知道你们孝顺，但我也不想带着锥骨的痛走，你们要体谅。听老爸老妈这么说，心里也难受的很，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只有无奈、无助和认命吗？老爸曾感慨：“一个老子能养活十个儿，十个儿却不能养活一个老子！老的对小的那是怎个用心、细心、精心，对儿女任劳任怨，无怨无悔，掏心掏肺的。可等他们老了，像婴儿般什么事都需要孩子协助或帮忙时，孩子们嫌弃的眼神、抱怨的话语、简单粗鲁的动作，老人看在眼里，苦在心里。为了减轻孩子的负担，忍着痛做力所能及的事，甚至病着，还要忍着饿忍着渴来减少排泄……”或许是父母年龄大了，看多了世态炎凉亲情冷漠，怕他们有一天也久病卧床，也会糟如此“待遇”。所以可怜天下父母心——生为孩子活，临了临了还在为孩子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