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树

今天是3月12号，又是一年一度的植树节。与儿时植树相比，现在的植树似乎更倾向于走形式，而缺乏那种真正的仪式感。

记忆回到13年前，那年是2006年，往前推三年是非典，往后推两年是汶川大地震。那年我正上小学四年级，之后就要去镇上上初中了。受师资力量和生源数的影响。从我们那届开始，五年级，六年级都要去镇上上学。我们小学只办到四年级。所以说我们当时就是学校里年龄最大的学生。

整个学校老师加上学生也就100多个人，别看这学校虽小，却汇集了方圆十里八村的孩子。除了个别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家庭把孩子送到镇上或市里去读书，其他的都在这所小学上学。

2006年3月12号，天气晴朗，惠风和畅。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年。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是播种下希望的大好时节。小学老校长前几天专门买来了20多棵小树苗，显然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孩子们，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老校长笑眯眯地说着。

我们的脑袋摇得像个不郎鼓似的，大家一起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似乎在等着老校长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情。

“今天是植树节，按照老规矩，今天要栽树。这是学校前些日子刚买的小树苗。你们每个人认领一棵。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等你们长大了，这里的树也就长大了。看到教学楼后边那片空地了吗？”老校长边说边用手指着那边的黄土地。

我们的眼睛齐刷刷地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杂草丛生，到处都是垃圾。

“你们马上就要离开母校去镇上读书了，这块地就算学校送给你们的毕业礼物，你们可以选择一小块把自己的小树苗种下。十年过后，如果不嫌弃学校简陋，可以回到学校再看一看。”

当时什么都不懂，只顾去挑选自己的小树苗，根本没去注意老校长说的什么。

“这棵是我先看到的”

“这棵树上有我的名字”

20多棵小树苗，大家你争我抢。都想挑更大更粗的树苗。谁也不让谁。

“都不要抢了，树木的生长不是靠先天的，而是根据土地是否肥沃，水源是否充足，抗病虫害的能力怎么样，即使你现在挑了一棵又粗又大的树苗，但是它的根系很小。它能不能成活还不一定。”

听到老校长这样说，那些挑选到大树苗的学生赶紧又换了一棵，没过一会儿，大家就挑好了树苗。小时候特别容易相信一件事。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可笑。

“好了，孩子们，准备行动吧！”

随着老校长一声令下，男孩子拿着铁锹，铁锨，挖坑，刨地。拿着小桶去提水。而女孩子则负责扶树苗和浇水。而我们老校长却挑着扁担去茅坑里挑大粪，全然不顾那刺鼻难闻的气味。

每个人都期待他给自己的小树苗舀上一勺肥水，似乎这肥水已不是那茅坑里边肮脏的屎尿，而成为树苗茁壮成长的最好肥料。

耗时一上午，十几个人累的满头大汗，终于把树苗全部种好。而每个人也都在树上或树苗周围做了标记。有人围着树苗摆了一圈儿砖头，有人在树上挂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也有爱美的女孩儿在小树旁边栽了几棵小花。

……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听说小学又经过了几次整修扩建。不知道我当时在树上做的标记可还在，房后的树苗可还在。那树苗可曾记得起是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