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壶酒,无以慰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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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江湖,有酒有肉有姑娘,算不算身在江湖,屁,你可能只是在一家有着漂亮老板娘的酒吧吃着牛肉面。


金庸古龙都没看过几本,跟人家谈什么江湖。嘿嘿,也是。

我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丫头片子,既没惊人的美貌,也没过人的智慧,既没惨淡身世,也讲不了人生哲理,无非就是拿文字发发牢骚,无病呻吟,自己当当掌柜的,给各位看客擦擦凳子,讲讲故事。

我叫船长,这不是个职位,这只是个名字,熟悉的人都这么叫我。我不爱看海贼王,也只把加勒比海盗当商业片看看,所以,抱歉,我也不劫富济贫,毕竟我也是个穷人。之所以叫船长,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是什么什么长吧,组长,班长,宿舍长。以此类推,那我得有条船,才能叫船长了。

今天要讲的故事,其实跟我没太大关系。主角叫水手,看似和我是一条船上的,其实他只是爱吃菠菜,一个爱吃菠菜的弱鸡。

水手是我认识的人中,最爱吃菠菜的,也是我认识的异性中最弱不禁风的。一年感冒个十几次,还全挑在流感高峰期,陪他去医院挂个水,比春运回家都艰难。所以他总说,船长船长,你看,这不怪我,大家都病着呢。

我和水手最常一起去的地方,也是医院了,当然是他看病,我看他看病。但我和水手认识,并不是在医院,我又没病。

我俩相识是在网吧,他嫌隔壁卡座的人抽烟刺激了他娇弱的呼吸道,所以咳嗽着请求别人把烟熄掉。那个纹着花臂的男人,看了一眼刚点上的烟,又看了一眼营养不良状似弱鸡的他,选择了将嘴里的烟圈喷向他。然后,我选择一拳打在那个花臂男人的鼻梁上,一手拎着咳成狗的他脚底抹油,快速溜走。

对,这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出手只是因为我坐在他另一边的卡座上,那个烟圈穿过他喷到了我,而我那天穿的是新T恤。

蹲在网吧后面的小巷子里,他一边咳出眼泪,一边冲我要说话,我一摆手说不谢,他瞪着汪汪泪眼像看精神病一样说,你有病吧,你想打人,别拽着我啊!

我撸起袖子,对准他的鼻梁,他立马擦干眼泪,冲我露出八颗牙齿,说,你看你就别打笑脸人了吧。这么能屈能伸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然后我叼起一支烟,冲他说,我叫船长,美院的。在他咳出天际的声音里,听到一句,我叫水手,护理系的。

噗,我就这么的认识了一名男护士。

认识水手的两年时间里,让我对中国的医疗事业很是担忧啊,一个这么爱生病的护士,还是个汉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水手长的还不赖,所以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朋友,叫贝贝。

水手对贝贝很好,总是嘘寒问暖的伺候着贝贝。所以我和水手单独见面的机会也就是陪他去医院了。我问水手,怎么不让他的小女朋友陪他看病,他说,医院这么多病人,不小心传染给她了怎么办。我握紧拳头问他,我就不会被传染了么,他一脸惊讶的说,船长,你还会生病啊。那天,水手挂完水,又去了一趟鼻咽喉科,因为鼻血一直止不住。

就是这个被水手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劈了腿,跟一个体院的男生好了,她说,我受不了娘们似的他了。我要替水手出头,他死死的拽着我,说,算了船长,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她。我发誓,这是我感觉过水手使得最大的力气。

此后的几年里,水手没有再谈过恋爱,他有了一个新的爱好,在我耳边唠叨,船长,你能不要江湖气息那么重么。回答他的通常是我的拳头。索性,我俩不是一个学院,不会经常见面。只是每逢佳节的问候短信最后他都要加上这句话,弄得我想把所有的节日都变成他的清明节。

再后来,我收到了水手的消息,船长,我要结婚了,新娘你不认识,但是她真的很好,你有时间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么,能保证不打架不闹事么,我一生一次的婚礼啊。不知怎的,那个咳的泪眼汪汪的少年水手就浮现在我眼前了,好吧,我不带刀去参加你的婚礼。

可能余生都要有这么个病秧子劝我一心向善了吧。我也希望余生能只是喝喝小酒,讲讲故事。我是船长,我有酒也有故事,希望能慰藉你的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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