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can't beat it。”(我走不出来。)
有些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也无法走出来,所有的安慰都是那么苍白无力。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地压在身上。
三年前,电影《海边的曼彻斯特》让我知道了一句话:
「我们都有权利,不与过去和解。」
影片中,因为一场大火,男主人公李的三个孩子葬身火海,原本幸福的生活也都化为灰烬。
李搬离了原本居住的小镇,也封闭了自己的情感,终日如行尸走肉。
我至今仍记得,结尾处他平静又沉重地对侄子说的那句:人生中总有阴影,终生无法散去。
前几日的鲍毓明案性侵幼女案,这是报出来的,没有报出来的呢?受害人精神上的伤害恐怕一生也难以忘却。
一网友自报说:年幼时遭到爷爷性虐待,让这位女孩开始厌恶自己的身体,他在爷爷抚摸过的部位狠狠地拿刀划下血痕自残。
肋骨、乳房、大腿都是伤痕。但她并没有从自残中得到解脱,长大后反而迷失在性爱关系中。
杭州保姆纵火案当事人林生斌,回想起林生斌的经历,又何尝不是另一部《海边的曼彻斯特》。
那时的林生斌,还是个穷小子,别说房车了,他连高中都没读过。朱小贞不顾家人的反对裸婚嫁给了林生斌,即使林生斌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婚后林生斌为了两人的生活,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没日没夜地忙,经常凌晨 4 点就爬起来进货。
终于,在他的用心经营下,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房子也从曾经的出租屋,变成了 360平米的高级住宅。
一家五口幸福美满,林生斌还把一家人的名字放进自己的服装品牌,取名「潼臻一生」。
只是这一切美好,都被一个叫做莫焕晶的保姆打入地狱。
莫焕晶沉迷于网络赌博,还不起钱,就想了个愚蠢的办法:先放火再扑灭,骗取朱小贞的感激,以便继续借钱。
可是没成想火势比她想象中蔓延得快,她便一个人逃走,完全不顾朱小贞和3个孩子的安全。
正在广州出差的林生斌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回家,可看到的只是4具黑乎乎的尸体。
妻儿离世后,林生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想活了”。他长时间陷入无限的绝望。
那一个多月里,林生斌前后进了两次急诊室。在微博上,他写道:
“老婆孩子离开后,时间变得越来越慢,我常常回忆起老婆孩子躺在房间的地板上,我仿佛看见他们的脸在天际浮现。
每到深夜,我都会大声呼喊,喊进那个虚无,老婆孩子,你们为什么离开我。
我感觉自己完全被空虚包围,漫漫前路,似乎只有无尽的空虚。”
他时常稍微有些振作,一次又一次,反复爬起,却又反复被打垮。
朋友们都会劝林生斌去看心理医生。但他每次都拒绝,他说:
“心理医生会让我放下,可我宁愿承受这样的痛苦,我不愿忘记,我不愿放下。”
看到他曾折磨自己的模样,也许我们才会恍惚:原来这世上有些痛楚,终究无法痊愈。
有时候放下比承受,更加愧疚、更加痛苦。就像电影里的那句:“I can't beat it。”
有时候想重新出发,告别过去。但是容易吗?身边朋友圈里不断有人发水滴筹,一个个都是身患绝症,因病致贫的实例。
这些那么真实地一天一天在上演,曾经去医院看一位做完手术的朋友,他母亲抱着我们痛哭的场景历历在目。
有时候身边亲人所承受的痛更加难以承受,林生斌在 2020 年的第一天,他微博上所写的: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经历一些幸与不幸,这都是上天给我们的磨练,只有熬过,那段不为人知的岁月,人生才会有光明。”
生命中所有的最好,都是从最坏开始的。导演楚原在获得香港金像奖终身成就奖时,说过一段话:
“人生这两个字,就是「欢声」同「泪影」四个字砌的。
托马斯·摩尔也在《灵魂的黑夜》中写道:生活必然向前行进,即使你不知道它将行去向何处。
请别忘记对于过往的经历,你当然有权利不去忘记。
但眼前的路,别忘了你也仍有选择权,让自己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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