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日记 The universe diary

辛波斯卡说过一句话:在地球上生活花费不多。譬如,梦境不收入场费。幻想只有在破灭时才须付出代价。

 我总是梦到一些奇怪的片段。

高空长出女人乳房形状的花苞,悬浮在空中的旧棺材,住在厨房地下通道里的三眼女人。我很难形容入梦和梦醒时的感受,诸如此类的畸形的梦境总让我胆战心惊却又沉溺其中。在某些时刻,我总是觉得现实生活中的我是否正处于我的另一个梦中。我始终觉得梦中的片段在生活的某一瞬间复原在我身边。

为了防止我忘记它们,或者是为了再次与梦境重逢,我记录下它们。出其不意的或是七零八散的,抑或喋喋不休无止境的。

我小的时候总是梦见自己在奔跑。反反复复一直到六年级才真正结束。奔跑是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是在一片混沌里庸碌盲目无尽头地飞奔却是一件让我极其惶恐不安的事情。

一个是在我生活在农村。江浙地区的乡村并不算贫瘠,小巷很多,四通八达。虽然总是四处瞎逛,但我对这个村庄的了解并没有那么透彻。可是梦境里奔跑过的田埂,庭院里的柿子树,那条横跨小溪的石板桥甚至是青苔却是真真切切的显现在我的眼前。梦境里闪现过的面孔光怪陆离,但又隔着一层薄纱,我从他们身边飞奔而过却没有一个人叫住我。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里说,梦等于被压抑的欲望,也许我是希望没有人可以叫住我的,就让我这样一直跑下去。可跑来跑去,我只是在这个小村庄的乡道里。

我从来没有梦见过自己从高楼坠落飞翔,小学课文里说到过这意味着你在成长。

我在成长,做着更多稀奇古怪的梦。奔跑也从村庄变成了摩天大楼,乡道变成了阶梯和没装修好的厕所。我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少有一夜无梦一枕天明的时候。

我们总是在等下一班电梯,不知道等了多久,好像电梯总是不会来。也许这和查理和巧克力工厂里的电梯是一样的,我等不到它因为它总喜欢横着行走。数字往下的时候,有个声音告诉我说,就是这班次的电梯了,就像不上去你就会错过最后一班火车一样。乘坐电梯的人很少,我和W看着旁边戴着黑色嘻哈帽,却穿了一身僧服的人按下了30的数字。电梯一直往下沉的,经过了冗长的黑暗,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我的衣服鼓起来,那个人按的是负30层。我们从电梯往下跳过泥沼,看见的是一个下着雪的无比美丽的村庄。我记得这个地方,很久以前,在别的梦里我来过这里,这里有一片很大的果树林,这些树会开各种花却不会结果;前面有一口池塘和一座废弃的学校。这些都被今天的雪覆盖了,一望无际,可是我记得这里呀。

我在不下雪的冬天和夏天很容易做下了初雪的梦。梦告诉我,这场雪是我梦里的第一场雪。

我在草原上看见过一种恐龙,成双成对,应该是一种蜥脚类恐龙,有着马门溪龙一样长的脖子。他们每天都紧紧挨在一起,挥动着手臂,似乎一直这样就能像鲲鹏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他们就站在白垩纪的旷野上不停地滑动着,前肢越来越长,变成像翼鸟一样的翅膀,但始终飞不了。

我们往西边走,一望无际的草原变成了漫天白雪。下面是凛冽的冰川和白色的河床,冰原狼和猛犸象就在前面。我说你看见那头好看的冰原狼了吗,它是灰毛绿眼的,如果是白化了的冰原狼就是白毛红眼了。他好像叫夏天。

“这就是雪啊。””各种各样被放大了的雪,轻飘飘地落下来,飘在半空就融化了。飘在半空就融化了。落在手心的时候变成猛犸象的象牙的形状,它一叫,雪就变成了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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