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价回收

“高价回收，旧手机30元，报废手机20元。什么什么，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

高音喇叭从楼后传来，里面一个女声，一遍又一遍，机械的重复。

以前，旧手机只能换个盆，换把刀或者剪子，现在二三十元确实就是高价了。

正在厨房包包子的我，不是被“高价”吸引，而是为了听清听全，撇下手里的面团，朝阳台小跑过去。

楼下，一个中年胖妇人，上衣明黄，裤子枣红，脚着白鞋，头顶着天蓝色遮阳帽，骑着一辆电动车，慢悠悠地游走在各个单元楼。

不断的吆喝终于吆喝来了生意。

一个中年女人从单元楼里出来，把一部手机递给这位“高价回收”。

“高价回收”举着手机看了又看，时不时和手机主人交谈些什么。

应该是在议价吧。我想。

俩人没谈拢，因为“高价回收”把手机又还给了女主人。

女主人拿着手机并不走，没给到她心理期望的“高价”，声音倒提高了八度，“早知道给20块，我就不下来了！”

“高价回收”已经坐在电动车座上了，两只脚撑着地，前后滑行，却欲走不走。

俩人都在打心理战，看谁最后妥协。我想。

最终“高价回收”妥协了，她不想失去这一单生意，从随身的包里抽了几张，递给了“旧手机”。

“旧手机”数了数，确认是三张，攥在手里，把旧手机递给“高价回收”，转身走了。

交易成功。“高价回收”继续游走，喇叭声又起，“高价回收，旧手机30元……”

有几个字始终听不清，竖起耳朵努力听，仍旧徒劳。

实在想问一问，探出头，话都到嘴边了，又强行咽了回去。

底气实在不足，因为家里没有旧手机，更没有旧平板电脑。

罢了，听不清就听不清，回到厨房，继续包包子。

那“高价回收”又转到楼前，声音由远及近。

楼下有小朋友调皮捣蛋，跟着喇叭声学，奶声奶气的童音，“高价回收，旧手机30元，报废手机20元.……”

我又有一股想下去问一问的冲动。这算不算“采风”呀？别人采风都是诗和远方。于我，楼下就是远方，而诗早已经死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摇摇头，笑了，安心包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