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待的

“我等待的,是不再等待的那份自由。不应该把我情愿的当做应该。”

晓峰独自一人趴在窗前,明媚的阳光铺洒在书桌上,有几束阳光被剪贴册挡住了路,发生了弯曲给书桌一角投下了阴影。他静静听着这首歌——《我等待的》。四十岁了,他还在等待着什么?窗外绿荫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仿佛在回答他的问题。

晓峰在十八岁时,独自一人背上行囊,去寻找属于自己心中的那份自由。一踏进校园,晓峰就看到了学长学姐们组成的乐队在高唱着“蓝莲花——”他当即扔下行囊加入了进去。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晓峰觉得大学四年,一定能给自己的理想找到归处。

毕业后,晓峰如愿进入了自己理想中的单位,追随前辈们的脚步,成为了一名新闻记者。实习阶段,晓峰跟着师父出入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新闻现场,看着自己参与的一篇篇报道让真相逐渐浮现在大众面前,他觉得无比自豪。在那个纸媒说得上话的年代,晓峰每次都留一份报纸自己看,看完还将内容剪贴下来。

四五年之后,晓峰师父从一线上退了下来,晓峰正独自一人冲锋在前。单位里考虑过让他带实习生,但是晓峰觉得自己“愤青”含量过高,自己都带不明白自己,也不想去误人子弟了,最后也没带成。

时间向前走着,晓峰从初入社会的牛犊,被岁月逐渐雕刻成了沧桑大叔。看着报社里一颗颗稚嫩的萝卜头,晓峰捂着自己的“老寒腰”,思考着自己还能在一线冲多久。

某天夜里,晓峰在工位上重新思考着选题。人到中年,按道理来说会越活越明白,可是晓峰看着这个没有被一家主流媒体提起的民生选题,觉得自己越活越糊涂了。这个选题自己已经实地走访了好久,足以写成一篇深度报道,可是……

“晓峰啊,我刚从那回来,上面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关注到这个事情了,让你重新换个报道方向。不过呢,咱俩做了这么年师徒了,师父了解你。你要是想报道呢,师父尽最大可能帮你顶住压力……”

晓峰想着白天师父把他叫过去时说的话,想着自己可爱的女儿和妻子。烟灰缸都快满了。算了,都说四十不惑,自己也快了。

可是正当晓峰收拾背包准备回家睡觉时,报社里突然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叫嚷着,好像哪儿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晓峰的电话也响个不停。他挑着妻子的来电回了过去,妻子问他在哪儿,让他赶紧回家来。

晓峰凭借着多年的新闻嗅觉,知道今夜肯定有大事发生。可是刚才妻子在来电中语气也十分恐慌,他两舍之下,决定先回家看看。

回家后才知道,妻子从丈母娘那听说了滨海爆炸的事情,怕自己过去就把自己叫回来了。

晓峰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爆炸”二字,他知道妻子娘家是滨海的,丈母娘不可能胡说。看着妻子担忧的深色,他问到:“咱妈没事儿吧?”妻子说:“幸好离爆炸中心远,还没被波及。可是你……”晓峰是肯定要去现场的,可是该怎么跟妻子说呢?

“叮铃铃——”晓峰掏出手机一看,师父来电。晓峰给妻子看了一眼来电就按下了接听键:“你小子死哪儿去了!刚刚不还在报社的吗?赶紧给我来会议室,开会!”

可能跟这个“爆炸事故”有关,妻子知道拦不住他,只得叮嘱他“小心”就放他离开了。

最后晓峰去到了爆炸现场,可是报道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艰难。因为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报道。

“你们要报道还是要身份?”

“要报道还是要妻儿父母?”

“同意的将证件留下,去现场报道。不同意的……”

晓峰拿着自己的证件“逃了”,报道也不要了,他让对方把自己“送出去”,连夜买票回报社了。到报社的第一时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递交辞呈。

妻子看到他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很高兴。但是这回来的会不会有点快了?怎么还一脸的落魄?被欺负了?

晓峰看到自己的妻子还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女儿在一旁缠着做手工,一瞬间觉得自己辞职也许是件好事。

“爸爸,我放学回来啦。”女儿的一声呼喊将晓峰从回忆中拽了出来,他一脸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问女儿今天一天在学校的感受如何?交没交新朋友呀等等。

“你问我走过最远的路,是从哪到哪,又见过什么人?”歌还在循环放着,太阳已经落山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周末,晓峰决定明天带着女儿去看看当年由于在爆炸现场报道而落下后遗症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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