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魂魄归乡
王江月在一次闲聊中问酒仙:“你在武学上的造诣已达到巅峰了,为何不去外面闯一番事业,建功立业呢?与其忍受孤独寂寞,一个人在这谷底终老一生,还不如到外面风光无限,流芳百世。"
酒仙淡然一笑回道:“武学没有巅峰,只是达到了个人的极限,这个极限别人总会打破。所谓的建功立业,也只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看着风光,还不是难逃被岁月挫骨扬灰,寻得当下的宁静与满足,才是最重要的。”
王江月不太理解,但也点头表示接受。
酒仙并没有像平常师父教徒弟那样,手把手的教招式,而是丢给他俩三本书《剑术》、《拳法》、《轻功》,叫他们自己看着悟,悟着练。好在他俩都有底子,俩人可以商讨,切磋,总不至于束手无策,酒仙也只是看不下去时点拨一下而已。
再来看看远在云南王家庄发生着的一切吧。
王家钱庄失银案,经捕头方超的多方查证,所有的茅头都指向了王景明,当王景明锒铛入狱时,众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哪有自己盗自己家银两的。
王家家教极严,王铁山一般不允许自己的子女出现在酒楼、烟馆、妓院和赌场。家庭成员每月支用的银子是固定的,超出部分须经王铁山或夫人同意。
王景明表面上循规蹈矩,老实人。暗地里却沾染了吃喝嫖赌,在一伙奸人有蓄谋的引诱下,欠下了各种债,债主步步紧逼,王景明就铤而走险,合伙人盗了自家钱庄,又为了掩盖真相暴露,雇凶杀人,最后落得了“斩立决”的下场。
官府也以赔偿受害家属为由,收去了多处店铺,让王家在倾刻间落败了,靠租田的微薄收入维持生计。
家中剩下的唯一男丁王子平,也是不太喜欢动脑子的主,根本指望不上让王家翻身腾达,只昐着王家父子和娇娇归来,重振雄风。
物移星转,半年过去了,杨伯三人还在城门口等候。他们早从客栈搬了出来,在外面租了间房,李应天继续在客栈打工,杨伯则在城门口不远处摆了个小摊,一边卖点小东西,补贴家用;一边也在等待着王江月他俩的到来,王娇娇就在家里操持,严然成了家庭主妇。
王江月和李梅,每天对照着武功秘籍研习武艺。每一本都研习了一遍,可是每次跟酒仙过招,还是碰触不到他,心里难免不爽,可是俩人还是会相互勉励,从低落的情绪里走出来。
这天夜晚,三人围坐于桌小酌,杨伯开口道:“我们都等了这么久,是否还要等下,你俩也说说各自的想法吧!”
俩人一听,都面露难色,谁都不愿先开口。杨伯毕竟是长辈,有些话不说破也不行,否则坚持下去也只能走进死胡同。
于是杨伯分析道:“我们分开的时候老爷子说得相当明白,要我们会合在离城门口最近的客栈,我们从分开的第一天守到现在,还是不见他俩来。说不定他俩走错了,没来竣山县就一路北上去了,或者是返回家乡去了,也许某种原因在某个地方滞留了。老爷和柳师父的尸骨还在他乡异地里埋着,我们此刻该做的是把他俩的尸骨带回家,入土为安才是。
讲完杨伯如释重负地唱了一口酒,却看到王娇娇泪流满面的在抽泣。杨伯的话勾起了对父亲的思念,也让她心里怀有一种愧疚之情。父亲客死他乡,作为他的女儿,却不能及入的送回家入土为安。如今杨伯提及此事,她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父亲送回家去。
好一会儿,她停止了抽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杨伯说道:“就照你说的办吧,明天我们就启程。"
李应天也点头表示赞成,有关路上的种种,他们谈至深夜,作了周密的计划和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杨伯和李应天去马市买了一辆马车,王娇娇则备了些路上吃的干粮,与房主交涉妥当,又来到客栈找了掌柜的,把一封书信交给他,并嘱咐有个姓王的男子或姓李的女子来找他们,把这封信交给他们即可。掌柜的一个劲的点头应允着,交往了这么久,掌柜的倒成了他们可以信赖的人。
一切收拾妥当,三人便驾了马车,向南而去。第一个目标,也就是破庙。
一路颠簸而来,到了破庙天色已晚,于是仨人收拾了破庙,烧了堆火,就在破庙过夜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仨人匆匆吃了些东西,就来找二老的坟头。好在当初杨伯竖了木碑,虽然长满草,木碑也歪了,但还是可以找到具体的方位。
拿了铁锹等挖掘工具,费了好大的劲把尸骨挖了出来,分袋装好。王娇娇抱着父亲的尸骨袋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俩个大男人站在那儿,虽然没有哭出来,但心中也是挺难受的,想想当初大家意气风发,雄心勃勃的一起出来,如今却是俩个下落不明,俩个人只能是以尸骨装袋的形式回家,怎不叫人伤悲呢。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三人各怀心事,没有更多的语言交流。
杨伯前面驾着马车,心里却当心着儿子杨竣。杨竣是王景明的跟班,王景明和王江月虽是一奶同胞,性格却是截然不同。王景明表面温顺,听话,孝顺,可暗地里却是一副花花肠子。他常趁其父出门或不留意时,就会溜出去胡作非为,他担心儿子耳濡目染,最终酿成恶果。
李应天心里也是矛盾重重,不知该如何向家人交待。原本是要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如今却以钦犯的身份潜回家,原本兄妹一起出门,去闯荡江湖的,可如今妹子下落不明,为兄的却在归乡的路上。想象着母亲的责备,父亲的谩骂,可他最担心的是妹子的安危。妹子从小野惯了,心直口快,天不怕地不怕,这样行走江湖是难免要吃亏的。
最痛心的还是王娇娇,一下痛失俩位亲人,父亲还有母亲的堂兄柳成业,她不知道母亲能否接受得了这样痛失亲人的打击,她还担心着自己的四弟王江月,江月从小很少出门,被关在后院读书习武,根本不了解社会,没有江湖经验,就算活着,也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为了不太唐突,让亲人来迎接死者的魂魄,杨伯先行一步报信去了。
越走离王家庄越近,因为不是荣归故里,俩人心里近乡情怯就越重。
马车缓缓的来到王家庄外,众亲人在门外披麻戴孝相迎,哭泣声不断,两口厚重的楠木棺材早已摆放在那里,等着主人的尸骨入殓。一切照着当地的习俗进行,在此不再敷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