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荣耀与梦想开始的地方,当年身负三枪抗争命运的缉毒英雄,这一次,却选择用第四颗子弹作为一切的终结。
枪声过后,孤鹰掠过,孤鹰岭的山谷里没来由的生出些许悲凉与寂静。
《人民的名义》里讲官场的盘根错节、讲政客的虚伪、讲知识分子的堕落、讲厚黑学的处世之道,让人心生畏惧和悲哀。“祁同伟之死”更是将一场关于“底层人民扭曲奋斗史”的争论推向了高潮。
于是人们发声要公平要正义要上升途径的通畅。可是谁能告诉我,什么是公平?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你们所谓的通畅?如果现实真如戏剧一般残酷,那你们是不是就不奋斗了?不前进了?从此学习孙连成尸位素餐?
沉淀许久,仍欲言之一二。我想说:作为当代青年,胜天半子的豪情要有,勇往直前的锐气更永不可失。
1.当命运如此残酷,抗争到底,还是就地存活?
《天局》讲西庄有棋痴,名浑沌,万事模糊唯钟于棋。腊月三十冒雪入山岭,竟有奇遇——与“神之手”下棋。期间围棋史上英豪来齐帮战,文中写到:“它仿佛一直是人、鬼、神的主宰,一直是天地万物的主宰。它是不可抗拒的,不可超越的。浑沌明白,他是在与无法战胜的对手交战。他想赢,一定要赢!”一场血肉横飞的大搏杀过后,官子收尽,胜负半子全在右下角那一劫上。浑沌巍巍站起,后长跪于地以身做劫材,终胜天半子。
单刀赴会的少年英雄也好,不择手段的利己者也好,对祁同伟,我并不想多言,终不过是好坏皆自取罢。剧中用《天局》里“胜天半子”的故事暗示他的悲剧,而今天我想说这《天局》里以身为棋,胜天半子的浑沌与祁同伟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喜欢故事里那个纯粹的浑沌,面对刽子手般扼住咽喉,步步紧逼的神之手,只要有一线生机,无论忍受多少牺牲都顽强地抓牢不放。但当“进攻”与“就地做活”摆在眼前,他毫不犹疑选择前者,犹如钢铁楔子,将对手死死钉在耻辱柱上。
有人说,祁同伟不正是如此吗?不是的,浑沌至始至终在抗争,跪亦是为了抗争,他何曾屈服过那掌控命运的“神之手”?这才是我看到的浑沌。
而祁同伟的那一跪,迎来了就地做活的机会,却彻彻底底输掉了自己,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绝望过后只剩下海沟般填不满的仇恨和急剧膨胀的欲望,随之展开一场对自己的背叛。那哪里是抗争呀,分明是受了委屈的小孩找到机会宣泄情绪罢了。
他迷失在权力带来的快感之中,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2.究竟是生活抛弃了你,还是你抛弃了生活
从前有个人抓到一只野鸭,把它圈养起来。本是逍遥自在的飞鸟啊,如今被关久了,竟也学会了在水桶里打滚,也能生活,也会长得胖胖的,全然忘记它过去那种天高任鸟飞的自由自在了,阴暗狭小的角落成了它的安乐窝。
青年时代的我们,满怀激情和壮志凌云,有着不失为实现理想赴汤蹈火的勇气、胸怀胜天半子的豪情,信心满满踏入社会。
可是,生活有时候就像温水煮青蛙,慢慢消磨众生意志。看你挣扎、看你吃痛、看你头破血流,再给予安抚,诱之以虚名,惑之以利益。于是,你累了,安分了,现实了,不再奢谈什么人生理想,得过且过。
生活里看不见的大手拉扯着你,盘弄着你,用线穿过你的关节,扎痛你的手指,起先你恨它,然后你习惯它,再然后,你不能离开它。你做着它让你做的事,说着它希望你说的话,走着剧本里的路,全然忘记曾经你也满怀热血,想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活成悬丝木偶的你,竟觉得活在这般平静美好的生活里,另有一番幸福。
有一天,来了一个憧憬未来的少年像极了当年的你,他重复着你的来路,看他挣扎、吃痛、头破血流亦如当年的你,你笑他幼稚,笑他不知天高地厚,笑他认不清现实,哪里知道你笑得是那个不争气的自己啊。
人生呢,到了一个阶段就开始做减法,用眼泪拿走你的骄傲,让你清醒真正要什么;用苦的滋味拿走你的焦躁,好让你明白自己有什么;生活用痛的教训拿走你的虚妄,好让你看清自己还能做什么。
可是,它从未想过要真正打倒你啊!哪怕问题再多,解决的办法也会有的。
3.做个过河卒子,勇往直前莫回头
范仲淹生性耿直,在朝中屡次直言屡次被贬,他的朋友写《灵乌赋》劝告他,只要闭上这乌鸦嘴,可保平安。他回写的《灵乌赋》中说自己不愿闭嘴,是因为他坚信自己做得是正确的,谏言是尽一个臣子应尽的本分,他只是想把这件事做好。他说就像凤凰和麒麟不会因为楚人讥讽鲁人中伤而不灵验不给大家带来祥瑞。所以切割东西就会卷刃的刀剑就不会是神兵利器,被焚烧就会变化的石头,也不会是宝玉。自己宁可大声告诉世人并因此被误解而死,也不愿意沉默偷生。为什么不学仓鼠,干嘛要仁慈,只管自己丰衣足食就是了,但想想,如果粮仓都吃光了,又该去哪里呢?为什么不学荒城的狐狸,干嘛要讲仁义,深挖洞穴居住就是了,可是城墙也倒塌,又该以什么作为依靠呢?自己宁可像千里马因一直奔驰而疲累,也不要像一匹被圈养而变成无用的马。宁可像鹓鹐鸟一样飞翔于云霄为吃不饱发愁,也不要像鸱鸢因为小利而只在草一样高的地方徘徊。
他的做法未必让人完全赞同,但他那如过河卒子般,勇往直前的锐气,不屈不挠的执著,即使满身伤痕也不愿低头的骨气,很是叫人心生敬佩。他大抵便是孙中山先生口中的“年轻人要立志做大事,不要立志做大官”的典型吧。
做个卒子,单枪匹马杀出条血路,无视满盘的嘲笑。那过河前的卒子,面对强大的对手如“车马炮”,“过河”雄心仍不灭。“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只进不退的卒子啊,每一步都是扎实而有意义的,终有一天,它也能过河。功,必不唐捐。
《寒门贵子》里说:“我们大部分人都不是出身豪门,我们都要靠自己,所以你要相信,命运给你一个比别人低的起点是想要告诉你,让你用你的一生去奋斗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这个故事关于独立、关于梦想、关于勇气、关于坚忍,它不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童话,没有一点点人间疾苦,这个故事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这个故事是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才是人生啊,我们为什么要去质疑努力不可以实现梦想?为什么面对不公和挫折就要怀疑人生?为什么身陷黑暗便觉世界已无光?哪怕当真没有光,我也要做那发光的太阳,生生在这黑暗中蹦出火光!
我依旧是那个憧憬未来的少年,满怀希望不甘平凡,即使挣扎、吃痛、头破血流也不想回头。你问我怕不怕前方道路坎坷、刀山火海?我怕,我怎能不怕!但我更怕我的一生,日渐平庸,甘于平庸,继续平庸。
我不想做英雄,但我想做独一无二的自己,追逐微风,从山间到田野,从田野到海上,不止不休。
五四青年节刚过不久,回想起高中时期读池田大作的《青年》,仍会感慨不已,他这样写道:“我坚信,青春并不仅仅意味着年龄或身体的年轻。只有终生恪守青年时代的信念,矢志不移,孜孜以求,才是真正的青春的光彩。”
那些文字遥远、空灵、愈久弥香,一直激励着我,愿每一个角落的逐梦人,都胸怀胜天半子的豪情,手持勇往直前的锐气,一路披荆斩棘,以梦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