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与生活的对话

我们终于见面了,如我想象般,他,破败不堪,他的身上一件宽松灰青色短袖,上面的污渍重叠,罩着那副臃肿的身材,发丝混乱而蓬松,眼内充满血丝无神空洞地盯着我。

他开口:“你好”一股酒气和长期未清理牙齿的臭味扑面而来。

我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在我的对面,我们并未说话,也未寒暄,本身他在我心中似是少有的仇敌般的存在,最终是他打破了沉默。

他说:“我给过你很多礼物,相比于很多人,我是仁慈的”

我想到了我的家人,他们竭尽全力地为我付出;我想到那些时常让我有“幸得诸君慰平生”感悟的朋友;唇角微微上扬。

便反问道:“你是要我感恩你吗?”

他:“难道不是吗?我可以任我所为地给予你们更多灾难困苦,但是我依然给予你们礼物。”

我想到我自小秉持地善良感恩生活;佛讲因果报应,天道轮回;耶稣讲人生来就是罪恶,又有道德经提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还有最近微博流行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觉得生活中一些小美好真是格外开恩。但。。。。。。

我:“你看不惯吧!”

他眼中充满疑惑,一张黑人问号脸的表情

我说:“你看不惯,我们努力生活,付出辛勤耕耘而得到好的成绩的沾沾自喜;看不惯我们因为互相理解与包容维护家庭长久的温暖;看不惯我们因为彼此信任彼此帮助而得到坚如磐石的友谊吧。你喜欢鸡飞狗跳的感觉,喜欢我们在你所制造的鸡飞狗跳里互相伤害吧,所以你无时无刻,无孔不入地去破坏。

他听到这些话时稍有惊慌,而后是被看穿后不加掩饰地坦然。

他说:“你们都要听我的安排,你近一年的生活很难过吧。”他笑似是鄙夷似是嘲讽。

我想到近一年里,我频繁地感受到绝望又不止一次地濒临崩溃,我似是在蛋壳里的小鸡,用那尚且不坚硬的嘴去敲打蛋壳,拼劲力气,用尽所有,但是蛋壳依然纹丝不动,不记得多少次我抱怨自己为何不早早修炼出铠甲,拥有破坏蛋壳保护家人的力量,挣扎与死扛便一度成为我的主旋律,而至今冲破不了的蛋壳依然时刻给予我窒息感。我委屈过,彷徨着。

我说:我值得我所拥有的,我善良,踏实,我不贪心,我温和且诚实地对待每个人,我善待着所有,我。。。

他哈哈大笑,像是看一个六七岁小孩一样,他打断我说:“可是你执着,你执着于你的自尊,品格,你就是你,你可以不高尚,不容忍,不温和,你可以小气,你可以斤斤计较,那才是属于你真真实实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哲学,然而你拒绝这些,你便不是你,这何尝不是贪心呢。再说值得是什么,生活不是跷跷板,不是你越加筹码,另一端会渐渐翘起来,这人间不存在值不值得,因为这人间本身就不值得”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本无意加困难于你,只是那个时候我心情不好加上喝了许多酒,便随意安排了一些不快乐的事情给你”

我抬头望着他,感叹于他的无理,但是又无力辩驳。

我说:“你可以戒酒吗?”

他说:“很多人也同你一样劝过我,我知道我编造的很多插曲令很多人不快,但是能怎么办呢?我不可能戒酒。生活本身就要有舍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必须要舍去这四年的坚持与心血,很难受是吧,但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往前走走,也许会变好呢,而且痛苦也会让你有所成长的,你会由一棵小草成长为一棵大树的,你喜欢大树,不是吗?”

我黯然,他当然知道所有人的喜好,不然怎么去折磨人呢。但是错误一方是不是我们,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喜好与情绪,是否便不会给他可乘之机呢!

我:“不要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了,痛苦就是痛苦,没什么东西可以弥补,它植入你心中,即便愈合也伴随着刺痛与化脓,最后成为一道疤痕与周边光洁的皮肤相比那样地丑陋与狰狞。”

如果可以,我说什么也不要痛苦。我原先自认为的阳光与正能量在种种残酷的摧残下就似是公园里,小朋友吹出来的泡沫一般脆弱易碎,可笑至极。

他看了一下手表,便缓缓站起

他说:“我要走了”然后便定定地看着我,似是在等待我说些什么结束这场谈话。

我:“我不会原谅你给我制造的种种苦难,但我会接受,我也希望有一天,你清醒的时候,我们遇见,能够相视一笑,握手言和。”

“他”如大家所想,可以叫做上帝,苍天,抑或老天爷,我一直觉得他制造种种兴许是开个玩笑,但生活的越久深刻体会到,玩笑不能够去形容了,恶作剧也不能去形容了,它太沉重,只能想象这些是他酗酒以后在不清醒意识下所造作的,这样我的心里会好过那么一点点,兴许是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恶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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