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11

破茧化蝶黄宾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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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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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庄子在《齐物论》里提出的一个极富诗意的哲学命题，以至引发了后世文人骚客的共鸣，成为他们吟咏的对象，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唐人李商隐的“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诗句了，而越剧《梁祝》中的“化蝶”则将这一哲学命题演绎到了极致，成为一个不朽的美学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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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一生钟情蝴蝶，以蝶自喻，别号“蝶居士”，并撰有《说蝶》一文。

“蝶之为物，自蚁而蛹，及于成蛾，凡三时期。学画者必当先师今人，继师古人，终师造化，亦分三时期。溯自负笈从师，艺术法门，笔墨多方，均由口授，犹蝶之为蚁孵化之时期也。选择良种，资尚聪强，护益师友，宜师今人，此其初步。进于高远，临摹真迹，博通名论，以扩其闻知，犹蝶之为蛹，三眠三起，食叶成茧之时期也。虽或不免规矩准绳，苦于自缚，学之有成，渐能脱化，宜师古人，此其深造。学由人力，妙合天工，入乎法理之中，超乎迹象之外，游行掉臂，潇洒自如，犹蝶之蜕化，栩栩欲仙之时期也。”黄宾虹以青虫之由蚁到蛹、三眠三起、破茧成蝶来说明学画者亦需经历“先师今人、继师古人、终师造化”三个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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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观黄宾虹的艺术之路，亦是经历了破茧成蝶的蜕变，尤其是在困居北平的十年期间，他“伏居燕市，谢绝应酬，惟于故纸堆中，与蠹鱼争生活，书籍、金石、字画，竟日不释手”(《自叙生平》)，抱道自高，卧薪尝胆，面壁苦参，衰年变法，实现了“成蛾化蝶”般的艺术飞跃。黄宾虹在答学生石谷风问时也曾表达：“早年拜师访友，好学渴求，为幼虫时期；寄居沪上，编辑书画、金石杂著，历游名山，云烟供养，兼习绘事游艺之事，是为成虫；今居燕市，倦游困学，功亏翰墨，力争上游，一艺之成，必竭苦功，作茧蛹化，达则生变，不变淘汰，化蝶破茧，羽化登仙，任意向往，是为予志。”(赵志钧编著《画家黄宾虹年谱》)从上述宾翁的自述中亦可窥见他彼时心志以及其破茧化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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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自1937年北上鉴定故宫书画，到1948年南返，在北京呆了将近十一个年头。伏居北平的11年，尽管失去了诸多自由，尽管他的生活困顿而艰难，尽管他的心在流血，却是他著述最丰、作画最多的时期，也是他的绘画走向浑厚华滋、蔚成大家的时期，他卧薪尝胆，面壁十年，终于“磨砻而成大器”，实现了他绘画上的伟大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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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在艺术的百花苑里，黄宾虹就是一只破茧而出、羽化登仙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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