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成和林徽因为何去东北大学任教?

  梁思成和林徽因都是建筑专家,尤其在中国古建筑的研究领域可称当代翘楚和开先河之人。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国内百废待兴,清华大学乃邀请梁思成筹建创办建筑系并担任建筑系主任,林徽因也受邀成为清华大学的任课教授。至此之后,他们大部分的时光都在清华度过。但是他们除了在清华任教之外,其实还在张学良当校长的东北大学任教过,这是怎么子一回事呢?

  这一回子事是这样的:1928年春,当林徽因和梁思成婚后,听从梁启超的建议乃去欧洲度蜜月,蜜月在欧洲度过,而且一度就是4个月,若不是后面梁启超突然匆忙将二人召回,恐怕还不知多久才能完成蜜月之旅呢,这种欧洲的度蜜月,而且是超长时间的度蜜月即使在现在也是万分稀有和罕见的,可见梁思成家财力雄厚和观念先进,至今想来,仍不禁让我辈艳羡不已。那么为什么梁启超突然匆忙将二人召回呢?

  因为,梁启超正在给此二人谋划前途,并且有了着落和眉目,请看梁启超于1928年5月4日给梁思成的信:

  思成:

  你的清华教授闻已提出评议会了,结果如何,两三天内当知道。此事全未得你同意,不过我碰有机会姑且替你筹划,你的主意何在?来信始终未提(因你来信太少,各事多不接头),论理学了工程回来当教书匠是一件极不经济的事,尤其是清华园,生活太舒服,容易消磨志气,我本来不十分赞成,朋友里头丁在君、范旭东都极反对,都说像你所学这门学问,回来后应该约人打伙办个小小的营业公司,若办不到,宁可在人家公司里当劳动者,积三两年经验打开一条生活新路。这些话诚然不错,以现在情形论,自组公司万难办到(恐必须亏本。亏本不要紧,只怕无本可亏。且一发手便做亏本营业,也易消磨志气)。你若打算过几年吃苦生涯,树将来自立基础,只有在人家公司里学徒弟(这种办法你附带着还可以跟着我做一两年学问也很有益),若该公司在天津,可以住在家里,或在南开兼些钟点。但这种办法为你们计,现在最不方便者是徽音不能迎养其母。若你得清华教授,徽音在燕大更得一职,你们目前生活那真合适极了(为我计,我不时到清华,住在你们那里也极方便)。只怕的是“晏安鸩毒”,把你们远大的前途耽误了。两方面利害相权,全要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我看见有机会不能放过,姑且替你预备着一条路罢了。

  东北大学事也有几分成功的希望,那边却比不上清华的舒服(徽音觅职较难),却有一样好处——那边是未开发的地方,在那边几年,情形熟悉后,将来或可辟一新路。只是目前要捱相当的苦。还有一样——政局不定(这一着虽得清华也同有一样的危险),或者到那边后不到几个月便根本要将计划取消。

  以上我只将我替你筹划的事报告一下,你们可以斟酌着定归国时日。

  爹爹五月四日

  信中可见,梁启超正在为梁思成“筹划”两条路,一个是清华一个是东北,但梁启超显然倾心于东北大学的,倾心于东北大学的原因不是清华不好,而是怕“晏安鸩毒”,“晏安鸩毒”这个词语不多见,其出自《左传·闵公元年》,意思是贪图安逸享乐如同饮毒酒自杀一样致命、有害,用以警戒人别懒惰的用语。梁启超是一代学人,即使家书,都用词遣句不凡,更加不凡的是梁启超之深谋,那就是年轻人应该多吃苦,不应该追求安逸,梁启超真长于远虑者也。只是当时东北大学成功几率并不是必然,只是有“几分成功的希望”,而且“还有一样——政局不定(这一着虽得清华也同有一样的危险),或者到那边后不到几个月便根本要将计划取消。”

  “政局不定”是一定的,其实不独东北如此,当时整个中国都如此,梁启超当时似乎也未下决心究竟哪个更加好。

  但到6月19日,梁启超的决心就来了,在当年6月19日梁启超的给梁思顺的信里有其进一步的决心:“思成回来的职业,倒是问题,清华已经替他辞掉了,东北大学略已定局,惟现在奉天前途极混沌,学校有无变化,殊不可知,只好随遇而安罢,好在他虽暂时不得职业,也没甚紧要。”既然清华已经辞掉,自然只剩下东北大学一条路。

  梁启超信里面又说:“奉天形势虽极危险,但东北大学决不致受影响,思成聘书已代收下,每月薪金二百六十五元(系初到校教员中之最高额报酬)。那边建筑事业将来有大发展的机会,比温柔乡的清华园强多了。”以及东北大学“现在总比不上在北京舒服,不知他们夫妇愿意不。尚未得他信,他来信总是很少。我想有志气的孩子,总应该往吃苦路上走。”的话。

  另外,梁启超还在信件的最后顺带描述了其下病情“我的旧病本来已经好清楚了两个多月,这两天内忽然又有点发作(但很轻微),因为批阅清华学生成绩,一连赶了二天,便立刻发生影响,真是逼着我过纯粹的老太爷生活了。现在功课完全了结(对本年的清华总算始全终),再好生将养几天,一定会复元的。”

  自此,病中的梁启超最后的担忧“政局不定”也没有了,因为梁启超综合判断后,认为“奉天形势虽极危险,但东北大学决不致受影响”。梁思成和林徽因是及听从梁启超的话的,之前的去欧洲度蜜月,其实也是梁启超建议的结果,所以后面的梁思成和林徽因乃根据梁启超的建议去东北大学赴任也就顺理成章,自然而然了,虽然去了之后,林徽因在东北大学期间因为严寒等原因得了肺结核,那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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