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大餐,我也是下了功夫了。铺上洁白的信笺,拿起心爱的钢笔,把那个北京大妞想像成俺的初恋,立马爱意翻滚情思泛滥,于是刷刷点点下笔成文,一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写完之后,我又慎重地用我最擅长的行楷字体认认真真地誊抄了一遍,装进部队统一发放的信封里。
信封上我分别用了楷书和隶书两种字体搭配写了地址和姓名,显得儒雅有内涵,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看了又看,宛如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第二天一早,我把装好信的信封交给B,B千恩万谢一再许诺,下馆子好菜随便点,然后又精挑细选了两张帅气逼人的照片夹在信中一并寄了过去。
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北京大妞一收到信便完全沦陷了。好嘛,这下子俩人更腻乎了,夜聊的次数更频繁了,有段时间值夜班基本上就让B给包圆儿了,H和T乐得个清闲自在。
就在B和北京大妞电话里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也迎来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转折点——考军校。
这个机会是W团帮我争取到的,考学名额宝贵,一个营也就一两个名额。从此我便在W团家一边当公务员一边抽空复习高中文化课,没多久旅里发来通知,让所有报名考学的战士统一到旅教导队集中培训。
旅部与师留守处同在一个部队大院里,仅一墙之隔,中间有一小门可通行。旅教导队在旅部西侧,师留守处在旅部东边,两地相隔不到一公里。
B不知道从哪儿得到这些信息,在我临去教导队之前,他托我帮他带点东西抽空交给北京大妞。
我到了旅教导队之后,没怎么费事儿就找到了师留守处的位置,并顺利地把东西交到了北京大妞的手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北京大妞本人,并没有多么惊艳。十八九岁的姑娘家家,穿上军装倒也英姿飒爽,眼前一亮。说到底,中等身材,中人之姿。说心里话我还真有点替B叫屈,B那真是一表人材,又高又帅。
但通过与北京大妞的短暂接触,观察她的言谈举止,接人待物,倒让人有些不敢小觑,能看出来她身上有一股子北京女孩直爽泼辣的劲头儿。
北京大妞与B的故事暂且告一段落,再来说说我自己——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我在教导队集中培训了两三个月后,便参加了军校选拔考试。种种原因(先不剧透),最终军校梦碎,我又回到老连队。然后又随着老连队去了山阴农场,种了大半年的玉米、向日葵。直到玉米收完,临近老兵退伍,才随着连队返回244团大院。
回来没多久,便赶上连队宣布退伍老兵名单,但没有我——连长把我留下来当了连队文书。
不过我听说B选择了退伍,这令我很诧异。我知道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他来部队就是想留在部队发展,怎么会选择退伍呢?
离退伍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有一天B来到我的连队找我。我们俩聊了很长时间,他把我不在的这大半年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我——
原来在我离开后,这小子色迷心窍,竟然多次利用熄灯后留守处无人查房的漏洞,悄悄潜出部队大院。再从路上打车去到师留守处总机班围墙外,然后翻墙进入,与那个北京大妞幽会。
矮马,听到这里我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可嘴上说道:“你小子真能耐,四百米障碍可算是没白练,这墙翻得如履平地啊!可你这唱的是哪一出,西厢记啊还是牡丹亭?”
B没理会我的这顿抢白,只是幽幽地继续跟我絮叨他和北京大妞的美好过往。
师留守处总机班,也是有一个女兵宿舍一个值班室,值班室里也有一张床。他俩每次幽会都是安排在北京大妞值班的那天晚上,这样把门从里面一锁,神不知鬼不觉,爱干啥就干啥。
“那你俩这事儿后来是咋被发现的哩?” 我隐约听说B之所以没能留队选择退伍,就是东窗事发所致。
“她,怀孕了……”
“啊?!……” 我气得无语了,这小子干的这叫啥事儿。这事儿要是查实追究下来,怎么着也是个严重处分。
“后来,我通过各种人脉关系,最终把这事儿给平了。但留队是不可能了,只能选择退伍……” B说到这里,眼望着我,叹了口气。
“兄弟,这算不错了,没给处分已是万幸。回去也好,部队啥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整天管得跟监狱似的。回去了,天高任鸟飞,或许跟那个北京大妞还能再续前缘。对了,那个北京大妞,现在是啥情况?” 我一边安慰B一边按捺不住这颗八卦的心。
“现在我也不太清楚,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不过听说后来她家里来人了,应该也是要安排退伍的。” B淡淡地说道,看来经此一遭,他已然没有了再续前缘的心气儿。
很快,B便退伍回到了家乡。接着便南下福建打工,辗转到了厦门。凭着他的机灵胆识,很快从一个小小的打工仔混成了一个做生意的小老板。
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上,直到前几年,我们才加了微信,他通过微信给我发了一张近照——
照片中的他,理着光头,光着膀子,一身白肉,一条大花臂。要不是那张满是笑意的脸没咋变,还真认不出这是当初那个高高瘦瘦的B帅哥,这活脱就是一发了福的浪子燕青嘛!
有一年春节,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有几个同年兵战友在县城里聚会,问我有没有空过去参加。我当时还在广州打工,年假短事情多,也还没买车,人在乡下出行不便,就没能赶过去,B可能有些生气。
一晃又过去好几年,始终没能与B再见面。但作为一起当过兵的好兄弟,这是一辈子的情谊,即使不能常常见面,我仍会默默地在远方祝福你——万事顺意,余生安好!
PS:文中照片均来自网络,请勿对号入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