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如既往的反对撤侨?

        真的是想憋着,可是实在憋不住!还记得当初各国武汉从武汉撤侨,我说撤侨是把双刃剑,而英国政府官员的从中国撤侨彻底点爆并促成我的辞职。当WHO宣布世界大流行后,还不明白这场战役我们无处可逃吗?居然还那么多人逃来逃去,尤其所谓逃的路风险那么高!

        说实话,我不需要为任何政治制度或政府献媚来求生。但是必须面对事实,尤其是作为医务人员。别的国家我不熟悉,也无从说起,但是起码英国我是知道一些的,尤其是一些普通人不知道也不会注意的方面。当大家歌功颂德英国政府的一系列类似于共产主义的操作时,别忘了早几年就在实施的NHS缩减开支计划。也别忘了首相宣布的全民免疫计划。那么激动的撤侨是为什么?回来一起全民免疫?

        而说到全民免疫,那么多年的生物知识和临床实践,我能理解也不会害怕。当初我回国时就知道会如此,之所以折腾一个来回不是为自己,只是希望尽一己之力帮助尽可能多的人。毕竟所谓的群体免疫实际操作起来不光是是原来的老弱病残提前失去生命,更会伤及很多有爱心和责任心的人。所以这次回英后一直在劝一些比较激动的人调整自己的心态和心理。

        2018年就从被赶上架的管理岗位退出,涉及的是NHS缩减开支,转到council social service (社区社会服务)。原来20+人的年轻残疾人由NHS基金维持,外加残疾金过得都还不错。还记得第一次去那里替班是2013年,非常诧异于一群残疾人可以活得那么开心?尤其是走廊上一张张笑颜如花的照片,深深的触动了内心,也尽力做自己能做的那部分。那之后一直去替班,所以知道很多进展。也去过同集团另两个地方上过班,有一个地方是一群低于18岁的孩子,很多只有十来岁或更小。还记得第一次过去时看他们早晨被照顾起来,准备上学,我给完早上的药物就基本都去上学了。我就值班负责几个不能去的孩子,其实护理员负责一切生活照顾,我也就给药和看着没意外就好。还能有空陪他们玩,里面还有游泳池可以供他们玩。后来那两个地方都因为缩减开支等各种原因关闭,就剩我上班最久的那个地方依旧。还记得2018年初的大雪,A3都被大学覆盖,警察去协调和铲雪,都没有阻止我去那里上班。所以在那里的经理和执行经理都辞职后,一直没找到执行经理(deputy manager), 而换的经理又不是注册护士。其实严格地说,原来的管理是需要有一位RNLD(Registered Learning Disabilities Nurse注册的学习障碍护士)配合一位有相关背景的注册经理(RGN普通护士证书或相关经验)。因为缩减开支后招不到合适的人,注册的经理换成无护士证的管理人员。这样执行经理最低标准也得是注册护士,当时我替班的时薪£25--£35/小时,而那个职位只有£18.5/小时。可是他们找了几个月未果,五年的替班他们也熟悉我,就都劝我去做。也是不忍心看着实际的服务质量在降低,降薪接受了职位,但是明言三个月试用期我决定是否继续履职。

        结果是三个月未到我被折腾中暑,其中所见也超出我替班5年所见所遇。根本不是原来半小时车程,大雪封路依旧折腾4--5个小时我依旧坚持到岗上班。或者下班后义务驱车拐个弯去送个管子,并教会附近医院的护士怎么用。前面说了按以前的NHS基金和残疾金补助,他们实际每个人账户有超过1万甚至几万英镑的余额。所以家属有困难挪用这笔钱,补贴家用或者过来探望的出租车费都没人过问。可是缩减开支后严格审查,问题就出来了。虽然不是当初说定我负责的医疗这一块,可是当其他负责管理的不在时,必须我暂时处理。至今还记得一个肿瘤晚期的母亲来探望终身残疾的儿子,因为前面提到的原来的地方关闭搬过来的。探望儿子的往返出租车费共200英镑,原来只是几十镑一直从儿子的账户走账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过问。一下子升到200英镑,加上缩减开支的查账,一切就不一样了。不给报销,出租车司机不走,肿瘤晚期的母亲本人坐那里虚弱的找人解释要钱。我还接到远在澳大利亚的姐姐打过来电话,在电话里跟我哭诉母亲时日不多,如此种种。当时我只恨自己口袋没那200英镑,息事宁人算了。只好按程序反应,当初拒绝支付的管理层其他人员都涉入进来处理。最后还是付了。

        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越是不知如何处理。还记得有一个50多岁的曾经金融城的工作人员,一次骑自行车遭遇车祸后脑损伤残疾,一直圣乔治医院随访。其实各种测试和观察显示可以做更多的理疗和脑力恢复训练。他的妻子是个小学助教带两个孩子,已经几年没怎么去探访,偶尔缺钱会去从账号里支取。而从NHS基金负责到社会保障服务的审查严格,她也因为长期不去探视而被剥夺账号的管理权。其母亲来探望,账号的管理权由提供服务机构负责。然后各种撕,各种人性,不忍直视!有时候忆起可以写本小说。最终造成我中暑是2018年夏季的炎热,数次要求治疗室空调无果,一次次的周转电扇后终于在8月初一次暴雨前的闷热里中暑。刚好接近三个月试用期,他们没好意思坚持,我也懒得再看太多细节。尤其是自己看着却无能为力时。

        英国的老弱病残一直有相关的社会保障系统在做保障,即使改革也不是家庭负责。我说的那样的残疾人如果在家被家属照顾,一般家属会被付工资。也就是说父母照顾残疾的子女,国家相关部门会付父母一定工资。父母失能失智,照顾他们的子女也可以申请相关的费用。如果交由第三方照顾的话,家属是可以吃好喝好休息好后过来监管第三方照顾是否合适?政府补贴是否到位等等。所以遇到残疾人或失能失智老人的家属衣着光鲜过来交涉我们中国人传统上觉得他们该负责的事时,不要奇怪。当然具体到个人每个家庭,也会不一样。

        啰嗦这么多是想让大家明白,一个社会福利很高的社会运作,老弱病残这一块的保障付出会多大。如果必须给出数据的话,一个残疾人20万镑/年很正常。如果到现在还不明白有些政府的操作的话,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有钱支援WHO和医疗条件差的国家,一直以来的一线医疗工作人员PPE问题,还有最近才被媒体踢爆的养老院的实际问题。

        还记得2018年2月我眼科手术后刚好休息几天,机缘巧合的去一位侨领家,其中细节种种不想也不宜赘述。只是在那栋古老的房子里听其对后事的安排,除了尊重无他可言。平时我做一个系统评估只要2小时,呆一天,被一一告知所服药物和病史及其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更惊异于其坦然。

        逃避并不能也不宜于解决问题。关于此次防疫的撤侨不同于战争撤侨,因为当WHO宣布世界大流行时就官方宣布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片净土!撤侨真的是蔽大于利。如果此时还在撤侨的问题上纠缠,我真的只有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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