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甍宝剑 第一章 西岭雪山

这是一部曾经写过但没有写完的小说,如今想将其写成一个系列。『武侠小说』受题材和类型限制,其作品兴盛的时代已经过去,加上这是多年前曾写过的未完小说,因此想将这一系列命名为『江湖旧事』,『鹿甍宝剑』算是这系列的第一篇。


稀稀落落的雪下得并不算大,但夹杂着刺骨的北风,却使人感到异常地寒冷。唐代杜工部诗曰『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凛冽寒风卷起晶莹剔透的雪花,在漫无边际的山沿呼号,本来婉转飘扬的落雪也多了几分肆虐。

错落平坦的山地中间,一众人等身披厚重棉衣,头戴蓑笠围成一大排站开,人群中间却有一灰一青两位少年正在执剑比武。

饶是天气如此严寒,众人却屏气凝神,注视着场中的两位少年,不时有位某一方喝彩的声音。

『大师兄,你注意了,这一招我要使的是「江融云涌」。』灰衣少年说着斜剑横刺而来,他剑速甚快,原本剑刃上沾落的雪花竟在快速的剑舞中渐渐融化,眼看就要刺及青衣少年的右腿。

『何师弟,你手下留情,留情啊…』场地中间本就是一块空旷山地,这时早已积了一层厚冰,青衣少年脚下不稳,刚跳起来却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大师兄,你没事儿吧。』灰衣少年见状,收起剑舞,连忙上前扶起。

『笨蛋大师兄,哈哈……』

『再过三十年大师兄也不是何师弟的对手吧。』

『枉费师父那么用心教导你,哈哈……』

人群中竞相传出一阵阵哄笑,绝大多数都是在嘲笑青衣少年。

『何师弟本就天份甚高,在众位师弟中又最是努力用功,我总是输给他也没什么丢人的啊,有什么好笑的啊,你们不也是打不过何师弟嘛!』那青衣少年拾剑而起,面对众人的哄笑,倒也不以为意。

在众位师弟的哄笑中,青衣少年拍打着身上的落雪,慢慢站起身来。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人群中间,一位灰白头发的中年男子从座椅上站起,向人群喝道。

“是,师父。”众多正在比试的年轻弟子听了中年男子的话,顿时放下手中的剑,齐声俯身作答。

“把东西都收拾放置好。越凡,你跟我过来。”说着,中年男子径直走开了。

“看来大师兄又要挨骂了。”

“唉,或许是师父对大师兄寄托了太多希望吧。”

“其实大师兄也没那么差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彭师弟那么高的天分的。”听到师父的话,众位弟子低声议论纷纷。

“大师兄,刚才是我不好。众位师兄弟的闲言闲语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师父他向来对你寄与厚望,你千万不要惹他老人家生气。”灰衣少年跑上前来,轻轻地双手抱拳。

“彭师弟,我明白。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习惯被挨师父的骂了。昨天我和两位师弟打了几只野兔,晚上我们一起下酒畅饮。”青衣少年笑着拍了拍彭师弟的肩膀,掏出一条长长的布套,把剑鞘合好,用布套套住。这西岭雪山气候甚是严寒,为了防止剑鞘不慎沾水后结冰,平时都会用剑套把剑鞘包好。

彭越凡来到演武殿上,俯身作揖道:“弟子拜见师父。”

 “嗯,坐下吧。”西岭雪山派掌门余自航颔首道。

 “弟子资质愚钝,屡次让师父失望,又不能为众位师弟树立榜样,怎能再在师父面前就座,请师父教诲便是。”彭越凡说着单膝跪在地上。

 “唉,越凡,先起来吧”,余自航伸手搀起彭越凡,“其实对我们武门中人来说,武功技艺固然重要,打点一门一派之琐政暇事亦非小事。你于武艺精进上虽多有踟蹰,但你协助你师娘,将本派日常事务打点得秩序井然,师父又岂能不知。”

 “全赖师父和师娘威望所致,弟子何敢言功。”

 “嗯。不过你也知道,师父近期以来之所以加紧督促你们练剑,乃是由于五年一期的巴蜀六宗宗主论剑即将到来,本门虽无争领鳌头之意,但亦不可于人前太过见绌。”

 “师父所言甚是。何师弟他入门虽迟,但天资聪慧,在众位师弟中武艺进展最是迅速,想来我西岭雪山派年轻弟子定能在此次六宗宗主论剑上崭露锋芒。”

 “嗯,为师正好有一件事要交由你和子潜去办。你们定要将此事顺利完成,及时返回复命。”

 (上文中不慎将“何师弟”误作“彭师弟”,特此更正)

“师父尽管吩咐。”彭越凡稍微走近一些。

“下个月十六是剑门阁阁主陈陵60岁华诞,为师准备了一些贺礼。此外,这是为师的亲笔贺信,信中详述了本派和剑门阁以及巴蜀六宗同气连枝、和睦修好之意”,余自航从袖里掏出火漆封好的书信,“陈阁主身为巴蜀六宗的宗主,此次花甲寿诞定然办得甚是隆重,听闻峨嵋、青城、龙门、天台诸位掌门均已派出弟子前往贺寿。你和子潜此行定要准时到场,切勿失了礼数。”

“弟子遵命,一定小心行事,绝不耽误本派的大事。”彭越凡俯身,双手接过贺信放进胸前。

“嗯。子潜,进来吧。”余自航点头道。

“师父,大师兄。”何子潜走上前来,站在彭越凡侧身后。

“详细情形我已向越凡认真嘱咐过了,你们师兄弟二人此去务必向陈阁主恭贺寿诞,并致以本派夙来修好之意。”

“师父放心,弟子定当协力大师兄办好此事。”彭越凡、何子潜二人一齐上前,将桌上的贺礼包好背在身上。

“唉,师兄,此去剑门阁三百多公里,如今天气又这般寒冷,只让越凡和子潜两人前往,我总有些放心不下,我看还是多派些弟子随同前往。”余自航夫人林清痕掀起布帘,从里面走出来。

“师娘。”彭、何二人见到师娘,随即躬身行礼。

“师妹,你有所不知。六宗论剑之期临近,本派多数弟子根基尚浅,剑术粗薄,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要仔细督导他们习武。既然天冷路远,道途崎岖,那么就算多派些弟子也于事无助。越凡和子潜两人,一个武艺精巧,一个谨慎心细,他们两人前去反而便于行动。”余自航无奈而又充满厚望地看着两位弟子。

“师娘,师父说得很有道理。只要准备好随身水粮,我和何师弟两人去反而人少轻巧,便于赶路。”彭越凡对林清痕道。

“唉,只是如此一来,也太过辛苦了你二人。师娘这里有两件缝好的棉衣,您和子潜快试试看合不合身。”林清痕边说边帮师兄弟二人穿上棉衣。

“你们或许不知道,这两件棉衣是你师娘昨晚连夜为你们缝制的,特意多加了一层鹿绒,你们定要多加珍惜。”余自航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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