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线】安梦向. 未有期

*安迷修爱情向梦女,雷者慎入。(其实我一直担心亲友中会不会有人反感梦女或者拒同担的……)微量凯柠。

*特此说明,文前标注【非主线】的安梦向文章都是独立的世界观,独立的剧情线,与之前大赛世界观的剧情无关。

*世界第一钢琴家安迷修x世界第一歌唱家云希(觉得玛丽苏?没错就是玛丽苏爱看不看,不是同一个世界,也不用觉得我冒犯了哪个音乐家什么的)

*标题未有期取自“君问归期未有期”,超爱这一句。

*云希视角。

*绝对是情侣小甜饼呀 ~


自从他走后

纷乱的脚步声,血与金属的气息,枪栓的碰撞,子弹穿过空气的呼啸,呐喊,呻吟,尖叫,挡在身前的影子,撕心裂肺的哭泣,消逝在风中的温柔的耳语。

我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冷汗,发丝冰冷黏湿地贴在脸上,汗珠混着不断滚下的泪水,不知何时我开始全身蜷缩,冷得发抖。梦中的场景一幕幕重现,我牙齿打战,强忍哽噎,泪水依旧不断滚下。

盛夏的夜晚,空气闷热,床上摆着两个枕头,我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拼命哭泣,冷得发抖。

五年来,夜晚都是这么过去的,躺下,睡着,被同一个噩梦惊醒,哭泣,冷得发抖。许多次惊醒后,哪怕我困倦得眼皮打架,却不敢睡觉,因为我害怕会再做那个梦,那个日夜缠绕着我的梦魇。

自从他走后。

我习惯性地看向身旁的枕头,上面空无一物。干净,冰凉,平整,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我的胃又狠狠地绞成一团。

“又失眠了吗?”是他温润平和的声音。

“嗯……”我回答。

身旁依旧空无一人,枕头依旧干净平整,他的声音消失不见,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旧事重提

“又做那个梦了,大演唱家?”凯莉缓缓地吸了一口冰奶茶,随即享受地砸砸嘴,声音轻快甜美,无忧无虑。

“嗯……我的心理医生叫我多走走,多跟朋友聊聊天。 还有,我早就不唱歌了。”我低头盯着黑色的裙褶,面无表情。

“啧啧,很有钱啊你,还请心理医生,要不奶茶你请客?”

我不置可否。凯莉轻声笑笑:“你呀,就是太放不下了。忘掉他吧,别把你的一生都毁在这上面了。有些事情,一直抓着不放,会把人逼疯的,像我一样多好,干嘛要背上无端增添的负担呢?人生那么短,就是该好好享受。”

忘掉?怎么可能忘掉?怎么敢忘掉?你怎么可能懂?我固执地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凯莉似乎捕捉到了我的心思,又吸了口奶茶,沉默片刻。

“被战争夺走亲人不只有你一个。”她说。

我猛地抬头,对上她深蓝色的眼睛,恰似漆黑的隧道,看不出情绪。“其实这些破事也没必要提出来,不过看你郁闷成这样,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给你讲讲吧。”凯莉举起奶茶,对着阳光看了看瓶身,貌似是在检查还剩多少,她眯了眯眼。

“她也死于A国和B国的战争,不过她并没有入伍,她什么都没有做,有一天几个人,B国人,把她抓走了,因为圣山圣女的名号很诱人啊,回来时只剩……什么都没有了,”凯莉轻描淡写地说着,“杀掉她是因为她傻,没有说出预言。”

原来安莉洁死了。我深深地低下头去,战争结束后我与大多数老朋友都失去了联系,在绝望和孤独中度过了五年,居然现在才知道安莉洁已经死了,她可是我以前的室友啊。她的死在我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居然只有一丝涟漪,我果然还只是个冷酷的改造人,除了他再没有谁能激起我的情感了吧。我厌恶着自己,没有说“节哀”。说了的话,会很虚伪吧。悲哀怎么能抑制呢?凯莉怎么能一如既往呢?

“不愧是你,万年冰山脸,一点表示都没有呢。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跟你在一起了。”凯莉笑道。

“对不起。”

“哼,这有什么关系。”她毫不在意地答道,“还得怪安莉洁,就这么把人丢下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我终于感到了她的悲哀,隐藏在快乐下的悲哀,转瞬即逝,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我觉得,这悲哀好大好大,像那个噩梦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呢?”她平静地问。

我们对视良久,沉默不语,最终我鼓起勇气,说起了五年前的往事:

“安迷修是为我而死的。”

为谁而活

A国与B国的战争前,我和安迷修是情侣,是同台演出的搭档,他是世界第一的钢琴家,而我是世界第一的歌唱家。

他当然配得上这个名号,而我不行,我知道,所谓“世界第一的歌唱家”其实是假的,他的琴声太美好,以至于每次演唱时复杂的情绪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在歌声中,满溢的情绪几乎盖住了我的声音,牵扯着听众的心。

只有我知道我是如何演唱的。全身心投入在他的演奏中,仿佛与琴声融为了一体,脑海中只有他,这种情绪摄人心魂,于是我的歌声与他的琴声融合起来,成为了世界第一的组合。假如让我独自演唱,歌声便十分平庸。

很久之前,我们都还没出名的时候,他常常忘我地弹奏着,我则忘我地欣赏着他,他的琴声是如此有感染力,直击心弦,我常常随着琴声将内心满溢的激动、敬佩、喜悦和爱唱出来,将那些时刻的情绪统统释放出来,歌声竟变得如此不可思议。

那时,他像发现了天才一般看着我,立刻从琴凳上蹦起来,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说,你愿意成为我的搭档吗?我说,我愿意。

我至今还清晰记着我们第一次演出。

那时他已小有名气,而我什么都不是。观众席上传来的窃窃私语让我很紧张,不是怕自己出丑,而是怕我会搞砸他的演奏。

然而他温柔地望着我,说:“别害怕,唱下去。”

演出很成功。最后一点余音消失时,台下掌声雷动。聚光灯竟如此耀眼,与他眼中的憧憬和喜悦一起,汇成了一片星河,灿烂得不可思议。我突然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了,因为他的光芒从不会伤害到别人,因为他追逐着梦想的时候,竟是如此灿烂动人。

一直以来都迷茫的我,终于在那一刻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我为谁而活?

答案就在我的右前方,那个站在钢琴边的,耀眼夺目的,对我温柔地笑着的人。

为谁而死

六年前,他死的一年前。

窗外是摩托车的轰鸣和恐怖分子的粗俗叫骂,隐隐能听见楼上小孩在放声大哭,空气里夹杂着灰尘的气味。

“楼上那家人,好像三天都没回来过了,”安迷修表情凝重,打开冰箱,看看寥寥无几的食物,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我必须去给他送点东西,本来应该把他接回来的照顾的,可惜我也要走了,最好能把他送到孤儿院……得去核实一下父母是不是真的战死了。"

“别参加战争,拜托了。”我双手合十,最后一次发出恳求。

“在下可是圣殿骑士团的一员啊,我绝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坐视不管,安心在家弹钢琴的。”

“我和你一起去。”我咬着嘴唇,下定决心。

“不行。”他立刻拒绝。

我早有预料,但我一遍遍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一个女孩子……”他紧张地看着我,似乎怕我偷偷溜出去和他一起参战似的,恨不得把我绑起来直到战争结束,“绝不能让你陪我受苦的。我参战时为了做点什么守护A国的人民,你想参战是为了我对吗?绝不会让你受苦的。万一……”

我抢先喊道:“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我哭了。他熟稔地抱住我,温柔地抚摸我的头。

“你不要担心,我好歹是超能研究所最……最弱的杀手型改造人,不过,参加战争完全没问题的!”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我。

我松了口气,我没有说出参加战争的真正原因,也许他猜到了,但他一定会尽力不让我这么做,那么,这样他就能有所顾忌,不会轻易牺牲自己了吧?我真实的想法是,在某一时刻,我能为他挡下一个子弹。

我虽是改造人,再生能力却很薄弱,如果被打到了要害,就只能通过重启的方式来抢救了。重启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记忆,没有感情,一如最初的我,被冷冰冰的程序禁锢的机器人杀人。

但是,只要他能活下去。

只是我没想到,最终挡下子弹的,是他。

那时,我们的部队中了埋伏 ,一时间脚步纷乱,空气中充斥着血与金属的气息,枪栓碰撞着,子弹穿过我耳边,呼啸声刺耳,有人呐喊,有人呻吟,有人尖叫,我恐惧地看着周围的战友慌乱地散去,之前操练过的撤退计划早就被抛之脑后,恐惧,无限的恐惧,只有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恐惧。乌合之众,我也一样。

安迷修没有跑,他深知敌方不会放过我们,如果能将我们一网打尽,正在苦战的主力部队就得不到支援,A国战力将从此一蹶不振,我们会彻底输掉,死掉。安迷修冷静地冲进敌人中,尽量避开战友,举起元力爆能弹,我恐惧地追上去,我好害怕,我想拖着他逃走,可我知道他不会的。

他就要引爆了,他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看见追上来的我,惊惧地睁大眼睛,举着元力爆能弹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即猛地扑了过来。我太害怕了,太紧张了,只顾着盯着他冲过去,没有注意到乱飞的子弹, 不是谁都能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安迷修扑过来,抱住我,挡住了那颗子弹。

胸口被血染红,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骗人的吧,骗人的吧。他松开手,脚步踉跄。安迷修推开我,在最后一刻对着我的耳朵低声说,温柔地:“别管我,活下去。”

然后他按下了引爆按钮,沉沉地倒了下去。

我不知所措地喊着他的名字,残存的理智指挥着我的双脚带着我尸体一般的身躯逃走,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几颗子弹打穿了我的手臂,但我不在乎。

三十秒后,他倒下的地方爆炸了。尸骨无存。

我太害怕了,我忘记了元力爆能弹是可以调节爆炸时间,我一心以为他会与敌人同归于尽,却浪费了他宝贵的三十秒。如果我逃走,不管他,或许他就不会中弹,能利用这三十秒活下来。

都是我的错。

从那天起,每天夜晚我都要做那个噩梦,惊醒,然后哭得不能自持。

他为我而死了。那天起,我无法再开口歌唱。

“就因为那句‘活下去’,你活到现在?”凯莉问。

“他可不是那个意思啊……”她轻声说。

君问归期

“明天晚上见,云希。”

“嗯。”我点头。

今天是五月十三日,他的生日。这天晚上,我没有做那个噩梦。或许是前一天我与凯莉哭诉到深夜了吧,或许是曾经与他度过的每一个五月十三日都浮上心头了吧,或许是我终于尝试着放下了吧,不管怎么样,在这个对我来说比任何节日更重要的日子,我做了另一个梦。

我梦见他穿着最爱的那件白衬衫,胸口没有血,平静地朝我笑着。我梦见我与他交谈着,话题里没有战争和死亡。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像溪水一样,潺潺地流过去,抓不住,没痕迹,只有虚幻的喜悦。

我们一直聊到天明,他挥挥手向我告别,约定明晚见,身影消失在梦中洁白的背景中。我突然觉得,安迷修所说的“活下去”是错的。

没有他,算什么活下去。

醒来后,我又泪流满面。

从那天起,每天晚上我都做着那个美梦,我好想他回来。这是命运在把我推下悬崖后给我的意外馈赠吗?

某一天,他没有出现,我独自面对白得令人恐慌的梦中世界,独自蜷缩在角落,冷得发抖。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心里狂呼,没有回音。那些夜晚,仿佛是从过去偷来的日子。偷东西会付出代价的吧?执念过深,可是会把自己狠狠地伤到的。

我冷得发抖,在盛夏闷热的夜晚,听不到声音,看不到色彩,只有无限的空洞和孤独。

未有期

最终,我选择了重启。

重启就能忘掉他,忘掉一切爱与喜悦,忘掉一切愧疚与绝望,忘掉一切空洞与孤独,忘掉曾经的遇见,忘掉与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哪怕我将变成最初那个冷酷的机器。

再见,再也不见,安迷修。

有时候,未必会有归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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