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回来的南麟推开喜门,看到的竟是满地扔着的衣物,喜床上,那个才与自己拜堂的女子裹着喜被抽泣着,而旁边躺着的竟是未沾半缕衣物的南鲲,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南麟此时更是恼羞成怒,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竟被可恶的南鲲玷污了去,快步去取下了墙上悬挂的剑,借着酒劲上头,失了理智的朝着南鲲的心脏刺了进去。
南麟不知道的是,此事也怪他自己想为洞房助兴,早些安排下人,在合卺酒里下了药,却不料被南鲲喝下,才闹出的这番荒唐事。
南海天皱着眉头扶着额,在侧房外焦急的来回镀步,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两儿子会闹出此等乌龙。
原本恭送完宾客的南海天,刚想喊人去把一天未出现的南鲲给找来,抬眼便看见不远处顺子慌慌忙忙的跑来,想要训斥,又看他一脸惊慌失措,便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
……
南空,新世纪安分守己的小青年,大学刚毕业不久,就被一家上市公司录取了。
更扯的是账户里还多出来一笔巨款,在纠结是该主动上缴还是自己私吞的时候,就被人,趁着夜高风黑,打晕绑走了。
在睁眼,是刺眼的灯光,还有浓烈的消毒水味。耳朵在嗡嗡作响,身体也动弹不得。
这时几个穿着防尘服,带着帽子口罩的人围了过来。
隐约的听到一个男人同另一个人问道“小数据也都确认好了吗?移植手术是否能确保万无一失?”
“可以确保,只不过他…”另一个人说着转头看向南空。
南空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耳边的嗡嗡声也越来越大,大脑还来不及思考便没了意识。
……
“舅老爷,伤口已经缝合了,多亏二少爷命大,若是在近上分毫,恐怕是无人能医了”陶大夫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对焦急的南海天说道。
听了这话,南海天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陶大夫,真是劳烦你了,也是你医术高超,才能将我儿救活”说着便让小厮取来六锭金元宝递给陶大夫。
“国舅公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这着实给的有些多了”陶大夫摆手回绝到。
“拿着吧,这是为了答谢你的,你不必拒绝”南海天想着,对比起金钱,他儿子的命更为重要。
命人送走陶大夫后,南海天看着眉眼与苏氏相似的小儿子,陷入了回忆。
当年南鲲的母亲苏氏是他唯一深爱过的女子。
可抵不过家族联姻,他最后还是明媒正娶了南麟母亲甄氏。
那之后苏氏像是消失般没了行踪,两年后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南海天不顾甄氏反对,迎娶了苏氏。
苏氏虽为柔弱女子,但她从小就随着父亲行医救人,性子聪慧善良。
那次的重逢是二人最美好又短暂的时光,生下南鲲不久后,美好便戛然而止。
那时很多村落里发生了不明的疫情,而她的父亲执意要去救人,苏氏等了一段时间也不见父亲消息,只身一人去了疫情蔓延的村落寻找,最终不幸染病身亡。
所以他对南鲲,尤其的疼爱与纵容,没成想这孩子平日里闯祸也就罢了,今日竟连如此荒唐事都做的出来,若不是也受了这等重伤,他便必定不会饶恕他。
“唉”叹了口气。南海天吩咐下人照顾好南鲲,便朝着大厅走去。
他甚是心烦啊,好好的喜事,怎耐出了这般荒唐事,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丢的可是皇家脸面啊,若是这圣上怪罪下来,这南家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大厅内
“老爷,你就让麟儿起来吧,这都跪了一夜了,况且这事是南鲲有错在先啊!”甄氏拽着南海天的胳膊,满脸哭腔。
南海天深锁眉头看向跪在中央的南麟“鲲儿是不对,可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啊,你又如何下此重手要他性命。”
南麟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愤懑的说道“父亲,这么多年来,您何事都偏向南鲲,我在您眼中算什么?如今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在新婚之夜竟被那小子玷污了去,难不成他犯了这般不伦之事,您也要偏袒于他?”拔剑的那一瞬,他是想刺死南鲲的,不只是因为魏淼月的贞洁,父亲对他的偏爱,而是他想借此事来除掉他,除掉这个碍眼的隐患。
“此事南鲲错大,你也重伤了他,你俩便一笔勾销吧。魏家的姑娘就许给那个混账小子!你也起来吧,过段时日,爹会帮你重新择门亲。”看着南麟衣衫不整,蓬头散发,南海天也于心不忍,自己是更偏爱南鲲,可南麟也是自己的骨肉,又岂会不疼爱他。
甄氏听到南海天如此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好在那混小子还没死,不然自己儿子怕是免不了一顿重罚。
扶起南麟,甄氏又疑惑的向南海天问道“只是这城内皆知,是麟儿娶了魏家姑娘,这…”
“可他们又并未见过魏家姑娘。等麟儿新婚时,让鲲儿代娶回来便成。”这也是南海天想到的唯一办法了,既不亏待那魏家姑娘,又能不失南家颜面。只能这样将错就错。
南麟此时心中愤恨不已,自己花尽心思才得来的美人,他还未亲近过,就这样便宜了南鲲,心有不甘。
可既然已经脏了身子,不要也罢了。
“麟儿,你的意思呢?”南海天看着低头不语的南鲲,问道。
反应过来的南麟,松开紧握的拳头,作了一揖答道“全凭父亲做主”。心想日后定会将此债加倍讨回来。
“好,那近日你住去别院吧。天都亮了,你也去好生歇歇。”折腾了一天一夜,南海天也疲惫不堪了。
……
喜房内,魏淼月紧紧的将自己裹在大红的喜被里,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卸了去,红肿着双眼,蜷缩着身体。
若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想着,眼泪又夺出眼眶,她和南麟两情相悦,一切都是那么如愿以偿。
她不敢想南麟会如何待自己,这天下,又有哪个男子能接受自己的夫人失了贞洁。
她只恨,恨自己为什么信了那人的话,原本自己是有求救的机会。
她也恨那人,为何要…要…这般伤害自己。
她想要了结,了结了这肮脏的身体。因为他无法面对南麟,无法忍受别人的讥笑。
可她的灵魂不允许她这么做。
“此事,南家定会补偿于你。若你出了事,我很难保证你的爹娘无事,你最好消停些。”耳边一直响起的是国舅公的威胁。
魏淼月的父亲只是小小的举人,相比起南府,家境与权利都甚小。
魏淼月自然也清楚,若此事传出去,国公府岂会放过他们。
只能认命般的哭泣着,亦无能为力。
……
三日后
已没有喜气的屋子里,坐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女子轻皱着眉头,对着窗口静静的发呆。
“夫人,今日是回门礼,我给您上点妆吧!”丫鬟秀儿看着已经这般发呆了三日的女子轻轻的问道。
魏淼月这才动了动身子,点了点头。
这几日,她还在期待南麟能来看看自己,可他并未出现。
果真他也是嫌弃了自己,她在心底轻笑着。笑自己误以为他会对自己还有点情意,真是可笑,在他心里自己竟然已经不堪入目。
秀儿打断了魏淼月的思索,真诚的赞美道 “画好了。夫人,您可真是好看”
淼月礼貌的笑了笑,又看到秀儿拿来一件淡蓝色的新衣。
“夫人,这可是请城里最好的裁缝做的,您穿上肯定会更好看”秀儿没读过书,只知道夫人穿上肯定会很漂亮。
看着秀儿真诚的眼神,淼月便任由秀儿将其给自己换上。
……
“麟儿,一会你和淼月回门,切莫让魏家看出端倪”南海天对南鲲语重心长的说道。
南麟是不情愿演这出戏的,但做为皇亲国戚,此事关乎的不止是自家脸面。
传出去对自己也是无半点益处的,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可是,父亲,那淼月会不会将此事脱出”南麟有些担忧。
南海天眯眼道“这你放心,魏家那姑娘是个懂事人,她会掂量的。”这几日那姑娘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想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刚要迈进大厅的魏淼月,碰巧也听到南海天的话,面上的表情又冷了几分。
南麟先看到了进门的淼月,他虽然嫌弃淼月脏了身子,但再次看到淼月的容貌与身段时,还是不由的亮了亮眼睛。
南海天随即也恢复了平日的神情“来了?那你和麟儿收拾下,就回去吧”
停顿片刻后又对淼月说道“回来后,就踏踏实实的当你的二夫人便可”南海天想,此决定还是让她早点知晓为好。
淼月没有答话,冷着脸,轻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府外的马车走去。始终没看过南麟一眼。
轿上,南麟用余光打量着对面,略施粉黛,面容精致的淼月。对南鲲的愤恨又窜了起来。
心想,既然一时无法从他身上报仇,不如利用眼前人。
他的自信不止来源于他救过这个女人。而是经常混迹于各种女人之间的他很是清楚,这女人依旧还爱着自己。
这般冷漠,必定是伪装的罢了。
想着,南麟便开口道“月儿,真是委屈你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尽量把自己装的很悲伤。
果然淼月看向了他,“那日既是你与我拜的堂,若你现在执意要我,又有何不可?”淼月冰冷着眼神,想要将这男人看穿。
听到此话,南麟咽了咽唾沫,强装镇定道“是父亲的决定,我亦无能为力”。他没想到淼月会如此说,一时竟有些心虚。
“呵”淼月冷笑了一声,望向窗外。果真世间的男子都一样,只想得到女子纯净的身体。
也罢,现在这样的自己,嫁给谁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