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眺望(上)

文\余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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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情思

总是不知为何

就像花开花落

只管随心罢

    ——阿芷的诗

    阿芷好想好想当个作家。

    这个念头一萌生,一发酵,就像窗前的树一样不断地抽芽疯长,向四面八方蔓延缠绕。她想写,她想表达,她想,这种激动的滋味!

    她日日夜夜地睡不着觉,只为梦想着自己的文字能被很多很多人看见,一发不可收拾。她幻想着自己会很有声望,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儒雅,都是名句。

    有时她又会有莫名的愁绪,淡淡地,如神秘的面纱不肯揭开。她想,这一定是情思。尽管别人说,那一定是少年老成。

    但是她也常常不知所措。阿芷只知道,自己很喜欢文字里的淡淡的感觉。

    至于写些什么,她从来都是未知。就好像……沙漠里的旅者,明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却只能看见前方的一片茫茫。明知道那里有个远方,却只能一点点在原地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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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平时很乖巧,明亮的黑色眼眸和跃动的马尾显出她的聪明。她的样貌平凡,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学生。阿芷的语文成绩一直很好,常常占据年级第一的宝座——但理科就是不行。

    妈妈总是死命让她熬课外数学班,可又有什么用呢?梦想都随了蜡火开花。阿芷就在数学课上写奇奇怪怪的小诗。各种奇奇怪怪的文字,就写在她最珍爱的那本写诗的小本子上。

    是了,那就是她的全部。但有时她也被老师批评,“那么乖的女孩子,学数学怎么就学不好呢?”然后是一连串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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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厌烦于xyz,厌烦于堆堆复杂的公式与竞赛,厌烦于各种圈圈绕绕的理论知识。阿芷觉得文字就是她的根,是甘甜的源泉。她继续不断地写文字,思如泉涌着:

倒也不是有了什么新期盼

我想蓬勃的雨 想缠绵的风

不算崭新的喜欢

我想溶溶的云 想有无的山

更不是什么新鲜

那画梁双燕归

到底不过也是春天!

    ——阿芷的诗

    ……阿芷知道春天早就过去了罢,现在是流火的七月了。

    而习惯性地,阿芷总是喜欢像个懒汉一般坐在空调房里,审视夏天。她觉得那审视能给她带来快乐,使安静的她内心思潮汹涌。把数学试卷放在一边,就这样,向窗外眺望着、眺望着。

    她以为自己一定一定不会受别人的影响,自己的那股热情一定是永远不会枯竭的。

    “阿芷!你怎么又在发呆!快点写数学作业!你现在马上就要成为高三学生了,这一年是关键时期,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就别去弄了,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不要出去,安心把数学成绩给我提上来!”妈妈又在吼了。

    阿芷有些失落地扶扶额,转头面对枯燥又可怕的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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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做了几道题,她的思绪又不知不觉在天穹飘扬了起来,肆无忌惮地调皮地转着圆圈转着泡泡。

    就像七月的阳光,带着金属质感地散着刺眼的光,同时又给人灼灼的热情。她想到了她的同桌梁远。他也喜欢写作。

    他现在在干嘛呢?

    ——梁远没有阿芷那么多愁善感,他喜欢的是幽默的、有时又很劲爆的文字。他常常说,大段大段的畅汗淋漓的刻画描写,总能让自己忘掉一些烦恼。

    于是梁远与阿芷一拍即合,两人激动地握着手:“海内存知己啊!”就那样成了风格互补的同桌搭档。平时一有作文比赛他俩就总是较劲,暗地里比着谁的文字更好,谁的思想更高。

    那一次阿芷的文章《孟婆》获得了省里的一等奖,颁发证书的时候阿芷捂着嘴差点要哭出来。

    大厅里的灯火辉煌,就像她的梦想,是盛世的繁华。

    阿芷还成立了一个文学社,一有空就会和社员们一起讨论书籍与文章。文学社的名字很美好,叫余笙文学社。

    她想,这世界也会一直这样美下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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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嘛,不多想,阿芷就给梁远打电话。陆续打了几次都没打通,最后一次终于通了:“阿芷,你别再来找我了,我得补数学,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了。”

    字字掷地,像沉重的铅弹一般把阿芷打得遍体鳞伤,“对不起。”“不是说好一起去作文比赛的吗?”

    “……”

    电话挂断了,再也没有回音,只剩下嘟嘟声带给阿芷的无尽的绝望与空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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