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12

风车满墙挂，缘是络石花

五月的风，好香。转头一看，原是一墙络石花。确切地说，那“一墙”，是一排篱笆墙，立在学校的菜园子里。孩子们和家长们太有创意了，把菜园子打扮得那么好看，我突然也很想有这样一片小小的、好看的菜园子。

这有络石花做篱笆的菜园子，让我想起老家。小时候，我老家菜园石砌的矮墙上也缠着络石，开出花来的时候，就像一个个白色的小风车，跟爸爸做的小风车一样可爱，风吹来的时候，虽不会转动，但随着藤蔓悠悠晃动，散发出好闻的香味。

去河边的那条小路，两旁高高的石埂上，也爬满了络石，像这样的五月，便缀着星星点点的小风车。小时候，奶奶牵着我去河边洗衣的时候，我总像钩子一样，扯着那些藤蔓。顺手采下一朵络石花，放在手心里，噘着嘴用力吹，小风车便转起来飞走了，然后再钩住藤蔓采一个，弄得迈小脚的奶奶都觉得我拖后腿，使劲拉扯着我往河边去，河边已清晰地传来捣衣声。

此刻，我仿佛又听见河边的捣衣声了，还有那石子路两旁的络石花，也该是馨香四溢了吧？——我已不确定，那些“小风车”是否依然在，我也不确定，是否还有人蹲在河边洗衣？也许络石花早就没有了，菜园地里建起了漂亮的洋房，石子路变成了平整的水泥路，两边的石埂还在吗？村妇们洗衣也用洗衣机了吧？

我很久没有回去了，但我混在村民群里，时不时的，也能看到村里的变化，老街修整过了，老房子也在修缮，新的房子，新的路，新的公园......有些已建成，有些还在建。我，一个很久未亲近那块土地的村民，若回去，还真有些近乡情怯了，怕一走进她，感觉全陌生了，而她也全然不认得我了。而我，在心底里还藏着一墙络石花，风车一样地转着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