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偏见：谁说咸甜不能共存

晚上饿了，脑子没发信号该吃什么，打开冰箱，在冷冻格发现一只台湾肉粽，就它了，隔水蒸热，挂油的粽叶里散发的肉味香得和现包的一样美味。

作为土生土长的广东人，真没什么机会吃到地道好吃的甜粽子，孜孜不倦问外地的朋友粽子他是甜派还是咸派，如果他说是吃甜的，兴趣大发追着问甜的味道怎么好？里头包的是什么？他们大多会说包的是蜜枣或红枣，听说蜜枣红枣心里头是失望，用脑子随便过一下就知道味道除了甜没别的，又不死心再追问为什么觉得好吃，他们诧异怎么我会觉得不好吃，甚至鄙视我看不起红枣蜜枣儿美味。红枣蜜枣儿放骨头汤或糖水里头煲是广东人爱吃的标配，单独拿出来吃也常有，不会放粽子里头，觉得包粽子嘛就要丰富饱满，里头一般有：五花肉和鸡肉，咸蛋黄，泡好的花菇，混着五谷，一般都有去皮绿豆，红豆，赤豆，花生，眉豆又或碗豆，白豆其中一种，再配炒香的瑶柱，虾仁，虾皮，鱿鱼干等其中几样，素菜除常见的菌类还有的配萝卜干，闽南人称菜脯，也有配白菜干，或者梅菜干，梅菜干是客家人爱吃的版本，剁得细细放一点儿混着五花肉馅一起咬，那就是粽子版本的梅菜扣肉。台湾粽其实就是广东粽，用料大同小异，台湾粽又有南粽和北粽之分，执着的台湾人一口就能吃出粽子是南的还是北的，我只尝得南粽淡一点北粽咸一点，用料差异不大，其他的尝不出来。

记得第一次吃甜粽子是某年端午，隔壁家小妹给的一串，我忙说不要那么多，小妹说她们那风俗给粽子是一串串给的没有只给一个两个的习惯，我心里念着真是土豪风俗。看到小妹递过来像鞭炮串一样的粽子就明白了，原来是还没长大的小粽子，干干净净地，细长长一个挨一个串成一束，没有一丝油光，拥挤在一块像幼儿园等着点名的小朋友，太惹人喜欢了，单纯当挂件也讨巧。我和闺蜜小心仔细地一人剥了一个尝，翠绿粽叶只是裹着掺了白糖的白糯米，口感太寡，有所失望，直觉得辜负了那双包扎的巧手和新鲜的粽叶。

有好长时间没尝过甜粽子了，又一年端午，老板照例发放粽子，对品牌粽子我一响冷淡，中规中矩的味道，毫无特色的风味，绰绰有名的嘉兴粽子在大品牌的催生出来就是每一个都一模一样的味道，一模一样地没有灵魂，我把那包粽子打算送人，过节的朋友冰箱里粽子已经吃不消，没人收留我那包工业粽。我不忍心丢弃，五味中拿一个甜的蒸了吃，意外了，味道还不错呢，是枣儿馅，是枣泥，蒸熟去了皮磨成蓉，实实得压在洁白糯米芯里，糯米有清淡的一点甜味，不压味，一下就吃完了，这样的甜粽吃了还不容易犯腻，吃虫还意犹未尽，可是甜枣味就一个，其他四个有黑芝麻味，海鲜味，咸肉的，和碱水。

难怪汪佬说年轻人嘴巴要广一点，口味要宽一点，这样才能体会一味一处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