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南边来了个喇嘛——绕口令儿唱起来也~~~

我不知道你们上下班路上,脑袋的五官在干什么。

看路况?听音乐?想心思?

嘴巴呢,又在干什么?

反正我上下班路上嘴巴是一直不闲的,嘚吧嘚吧一直不停,有时候唱,有时候念,有时候被自己逗得哈哈哈直乐。

绕口令是我很喜欢的路途娱乐形式之一。

绕口令念得好,不仅可以锻炼口齿,提高普通发水平,甚至可以增加肺活量,很养生。

先举两个小栗子玩玩:

① 马路上有四辆四轮马车,你爱拉哪两辆就拉哪两辆。

快速,三遍,来!

② 房梁上吊刀,刀倒吊着。

快速,三遍,来!

其实讲究起来,绕口令不是念的,不是说的,而是“唱”的。在正经的曲艺节目中,叫快板说唱绕口令,绕口令是唱词,快板是乐器。

传统快板有三大派:王派(王凤山)、高派(高凤山)、李派(李润杰)。

我最喜欢王凤山的,和德云社高峰的。

闲言碎语不用讲,先来个完美示范亮一亮!

正经绕口令是要快板伴奏的,气口强弱都要在板眼上,我不行,就清口来一段吧:

绕口令完美示示示范.mp3来自妮爸说00:0000:37

本期节目里,我要跟大家分享我最喜欢的绕口令大段——《十八愁》(不是《十八摸》,两回事)。

您也许兴趣不大,但我觉得它是中国传统文艺的一朵奇葩,I love it!

下面这段视频是《十八愁》的主体,不完整,但已足以领略到中国传统曲艺的魅力了 

(您如果愿意听,并且乐于知道台词的话,可于打开视频的同时,直接看下面我提供的文本台词,相对应着听)

数九寒天冷风飕,年年春打六九头。正月十五是个龙灯会,有一对狮子滚绣球。三月三王母娘娘蟠桃会,大闹天宫孙悟空又把这个仙桃偷。五月端午端阳日,白蛇许仙不到头。七月七传说名叫天河配,牛郎织女泪双流。八月十五是个云遮月,他月里的嫦娥犯忧愁。咱要说愁尽说愁,您听我唱一段儿绕口令儿十八愁。虎也愁、狼也愁、象也愁、鹿也愁,骡子也愁、马也愁、羊也愁、牛也愁、狗也愁、猪也愁、鸭子也愁、鹅也愁,蛤蟆愁、螃蟹愁的,蛤蜊也愁、乌龟愁,它鱼愁、虾愁,各有分由。虎愁不敢把那高山下;狼愁的野心不改耍滑头;象愁的脸憨皮又厚啊;那鹿也愁脑袋七杈八杈长犄角;马愁的背上那鞍骣行千里;骡子愁的一世休;羊愁从小把胡子长;牛愁愁的犯牛轴;狗愁改不了那尽吃屎;猪愁的离不开臭水沟;鸭子愁的扁了嘴;鹅也愁脑袋愁了一个锛儿喽头;蛤蟆愁长了一身脓疱疥;螃蟹愁的尽横搂啊;蛤蜊也愁啊闭关自守;乌龟愁的不敢出头;鱼愁离水不能够走;虾米愁空腔乱扎没有准头。

这个绕口令儿最难唱,咱们唱的是:前门楼子九丈九,四门三桥五牌楼。出了便门往东走,离城四十到通州。通州倒有六十六条胡同口,在里头住着一位六十六岁刘老六、六十六岁刘老溜、六十六岁刘老头。这老哥仨盖了那六十六阶好高楼,楼里头有六十六篓桂花油,篓上头蒙六十六匹罗缎绸,绸上绣六十六个狮子滚绣球,在楼外头栽了那六十六根儿柏木轴,轴上拴六十六头大牤牛,牛上么驮六十六个大马猴。刘老六刘老溜刘老头老哥仨,倒坐在门槛儿啃骨头。南边来了一条狗,好眼熟。好像那:大大妈家,大大眉子、大大眼睛、大大鼻子、大大耳朵、大大口,大大妈家的大号鳌头狮子狗。在北边又来了一条狗,好眼熟。好像那:二大妈家,二大眉子、二大眼睛、二大鼻子、二大耳朵、二大口,二大妈家的二号鳌头狮子狗。两条狗它争骨头,顺南头跑到北头。碰倒了六十六阶好高楼,碰洒了六十六篓桂花油,油了六十六匹罗缎绸,脏了六十六个狮子滚绣球,在楼外头,砸倒了六十六根儿柏木轴,砸惊了六十六头大牤牛,砸跑了六十六个大马猴。刘老六刘老溜刘老头这个老哥仨,打跑了狗,又盖起来六十六阶好高楼,收起来六十六篓桂花油,洗干净六十六匹罗缎绸,洗净了六十六个狮子滚绣球。在楼外头,栽起来六十六根儿柏木轴,牵回来六十六头大牤牛,逮回来六十六个大马猴啊。刘老六刘老溜刘老头这老哥仨,是又看见:南边来了个气不休,手里头拿着土坯头,去打狗的头。也不知气不休的土坯头,打了狗的头,还是狗的头撞坏了气不休的土坯头。北边来了个秃妞妞,手里头拿着油篓口,去套狗的头。也不知秃妞妞的油篓口,套上狗的头啊,还是这个狗的头,钻了秃妞妞的油篓口。那个狗啃油篓篓油漏,它狗不啃这油篓篓不漏油。

南边来了个瘸子,挑着一筐茄子,手里边拿着个菜碟子。北边来了个醉老爷子,手里边拿着木头橛子,腰里别着烟袋别子。这个醉老爷子往地上一蹲蹶子,绊倒了瘸子,撒了瘸子茄子,砸了瘸子碟子。瘸子爬了起来,拿起碟子,打了醉老爷子一茄子。这个醉老爷子,拔起木头橛子,打了挑着茄子的瘸子一橛子。也不知道瘸子的茄子打了醉老爷子一茄子,还是醉老爷子的木头橛子打了挑了茄子的瘸子一橛子。

正月里,正月正,姐妹二人去逛灯,大姑娘名叫粉红女,二姑娘名叫女粉红。粉红女身穿一件粉红袄,女粉红身穿一件袄粉红。粉红女怀抱着一瓶粉红酒,女粉红怀抱着一瓶酒粉红。二人找到无人处,推杯换盏饮刘伶。女粉红喝了粉红女的粉红酒,粉红女喝了女粉红的酒粉红,粉红女喝了个酩酊醉,女粉红喝了个醉酩酊。女粉红拉着粉红女就打,粉红女拽着女粉红就拧。女粉红撕了粉红女的粉红袄,粉红女撕了女粉红的袄粉红。二人打罢停了手,自己买线自己缝。粉红女买了一条粉红线,女粉红买了一条线粉红。粉红女反缝缝缝粉红袄,女粉红缝反缝缝袄粉红。

山前住着个崔粗腿,山后边住着个崔腿粗,俩人山前来比腿,也不知道崔粗腿比崔腿粗的腿粗,还是崔腿粗比崔粗腿的粗腿。

山前住着个岩圆眼,山后边住着个岩眼圆,俩人山前来比眼,也不知岩圆眼比岩眼圆的眼圆,还是岩眼圆,比岩圆眼的圆眼。

你会炖我的炖冻豆腐,来炖我的炖冻豆腐,不会炖我的炖冻豆腐,别胡炖、乱炖、假装会炖,炖坏了我的炖冻豆腐。

山前有四十四个小狮子,山后边有四十四棵死涩柿子树,山前这四十四个小狮子,吃了山后边四十四棵,死涩柿子树的涩柿子,山前的四十四个小狮子,让山后边四十四棵死涩柿子树的涩柿子给涩死了。

说苏州有一个苏胡子,湖州有一个胡梳子,苏州的苏胡子,去找湖州的胡梳子,去借梳胡子的梳子梳胡子。

说我家有个飞禽别劲八斤鸡,飞到张家后院里,张家后院里,有个肥净白净八斤狗,咬了我的飞禽别劲八斤鸡,卖了他的肥净白净八斤狗,赔了我的飞禽别劲八斤鸡。鸡生笆,笆生鸡,鸡不生篱笆,篱笆也不生鸡。

出前门往正南,有一个面铺面门面冲南,这个面铺挂着个蓝布棉门帘,摘了蓝布棉门帘,我瞧了瞧,这个面铺面门面冲南,挂上蓝布棉门帘,我瞧了瞧,这个面铺面门还是面冲南。

出西门走七步,拾一麂皮补皮裤,是麂皮补皮裤,不是麂皮不必补我那新皮裤。

说揭着窗户撕字纸,是字纸撕字纸,不是字纸不必撕字纸,在字纸里,裹着一包细银丝,银丝上趴着四千四百四十四个似紫似不紫的紫色小死虱子皮。

说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扁担绑在了板凳上,这个板凳不让扁担绑在了板凳上,这个扁担偏要扁担绑在了板凳上。

闲来没事出城西,树木琅琳有高低,数了半天一棵树,一棵树结了七样果,结的是槟子、橙子、橘子、柿子、李子、栗子、梨!

说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头提了五斤鳎目。顺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喇叭。提了鳎目的喇嘛,要拿五斤鳎目去换顺北边来的哑巴腰里别的喇叭。别了喇叭的哑巴不乐意拿喇叭,去换提了鳎目喇嘛他的鳎目。提了鳎目喇嘛就急了,拿起了五斤鳎目打了别着喇叭的哑巴一鳎目。别着喇叭的哑巴也急了,顺腰里摘下喇叭打了提了鳎目的喇嘛一喇叭。也不知道喇嘛的鳎目,打了别着喇叭的哑巴一鳎目,还是别着喇叭的哑巴,打了提了鳎目的喇嘛一喇叭。喇嘛回家炖鳎目,哑巴回家吹喇叭。

高高山上有一老僧。身穿衲头几千层。要问老僧年高迈,曾记得黄河九澄清,五百年前清一澄,一共四千五百冬。

老僧倒有八个徒弟。这八个弟子均有法名。大徒弟名叫青头儿楞;二徒弟名叫楞头儿青;三徒弟名叫僧三点儿;四徒弟名叫点儿三僧;五徒弟名叫奔波儿灞;六徒弟名叫灞波儿奔;七徒弟名叫风随话;八徒弟名叫话随风。老师傅教给他们八宗艺,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青头儿楞会打磬;楞头儿青会撞钟;僧三点儿他会吹管儿;点儿三僧会捧笙;奔波儿灞会打鼓;他灞波儿奔会念经啊;风随话会扫地啊;话随风他会点灯。老师傅叫他们换一换。要想换过来万不能。楞头儿青打不了青头儿楞的磬,青头儿楞撞不了楞头儿青的钟。点儿三僧吹不了僧三点儿的管,僧三点儿捧不了点儿三僧的笙。灞波儿奔打不了奔波儿灞的鼓,奔波儿灞他念不了灞波儿奔的经。话随风扫不了风随话的地啊,风随话点不着话随风的灯。老师傅一见生了气,要打这个徒弟整八名,眼看着,八个徒弟要挨打。从门外来了五位云游僧,共凑僧人十三位,你到后院去数玲珑。后院倒有个玲珑塔。你们一去数单层,回来数双层。谁要是数过玲珑塔,谁就是一个大师兄。谁要是数不过来玲珑塔,就让他罚跪到天明。

老僧数罢玲珑塔,抬头看满天星,地下看有个坑,坑里看冻着冰,冰上看有一颗松,松上看落着鹰,屋里看有一老僧,僧前看一本经,经前看点着灯,墙上看钉着钉子,钉上看是挂张弓,看着看着谜了眼,西北前天起大风,说大风啊好大风啊,刮散了满天星,刮平了地下的坑,刮化了坑里的冰,刮倒了冰上松,刮飞了松上鹰,刮走了一老僧,刮翻了僧前经,刮灭了经前灯,刮掉了墙上钉,刮崩了钉上的弓,霎时间他直刮得:星散、坑平、冰化、松倒、鹰飞、僧走、经翻、灯灭、钉掉、弓崩,一个绕口令!

这段文本是我将王凤山和高峰的表演台词,一个字一个字用耳朵“抠”下来并整合记录的(基本以王凤山为准),网上绝对没有我这个完整版。

您可以百度“高峰 十八愁绕口令”,听一听完整的相声版《十八愁》。如果是王凤山老先生的版本,那就最完美了,那种粗粝沧桑的嗓音里头,传递着最有味道的中国之声。

文章来自微信公众号“妮爸说”,一个长不大的中年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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