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事传说之〈承前启后约的岁月（2）

警事传说之【承前启后的年代】（2）

        （二）

老科长刚进到办公室走廊，就听到科里的同志们正在谈论保卫科领导的人事变动。开门进屋后，办公室里的人面面相觑，都不出声了。于是他解嘲地说：“科里的人基本上都在啊！正好有件事情跟大家说一下…”郭树文插话说：“科长，不用说，是你要调走了的事吧？看来老蒙说要换科长是真的了。”老科长笑着说：“外面的小道消息有时候也挺准…”老高说：“李子轩接替你也是真的了？”老科长点点头说道：“也是真的。这也不是啥秘密，领导都已经谈完话了，就是组织上还没有办理交接手续。”老科长接着说：“我自己想调动工作很长时间了，这个事大家都知道。这个工作我有点力不从心，跟组织上说了好几次了。咱们厂连年搞基建，扩大生产，把原有的围墙都推倒了。厂区外沿到了江边，又和农民的宅院相邻。工厂的新旧设备，配件到处堆放，四面又是村邨，农村闲散人员经常光顾厂区。就连收废品的毛驴车都常驻工厂边上，给咱们保卫工作造成太大的压力。近来上级公安主管部门又布置严历打击各种犯罪活动，时间紧，任务重，我身体实在有点承受不住，所以向领导提出换个工作的请求。厂领导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今天谈话通知调我去机关了…”小刘说：“老科长，就是你自己调走了呗，那我们…”老科长：“还有孙师傅，是因为身体原因，调劳资科去了。这也是厂领导对咱们保卫干部的关照吧。”小刘：“科长，那我也跟你去吧，干啥都行。”老科长笑了：“怎么还说上孩子话了？这我可说了不算，保卫科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多少复转军人，厂内青年人，都想到保卫科，可是来不了。你是挺幸运的，复员后科里有编制，没用借调，你就直接进来了。好好珍惜吧！”老蒙说：“孙师傅，行呀！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劳资部门有权又轻松，那是个好地方，以后有这个好事想着点咱哥们。”孙师傅：“老蒙你用不着这样阴阳怪气的，你来保卫科才几年，我干了多少年了。要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我还舍不得这项工作呢！”老高说：“你是得换个轻松的岗位了，这没日没夜的，又休不了节假日星期天，有事黑白骨碌，好人都承受不了，何况你这个身板。”孙师傅说：“我对这项工作也有感情，本不想走，可是当不了身体的家，同组织要求调转的时间比咱们科长还早着呢。这回还是科长帮我反映的情况，才如愿以偿。”老蒙想了想又说道：“科长，你帮老孙反映情况，他如愿以偿了，那就不能反映反映，在咱们科里面提个新科长？”老科长：“你想想，我能不说嘛！但是厂领导要全面考虑，综合平衡才定下来的。你以为李子轩脑袋削尖想来呀！劳功服务公司是实体单位，经济独立核算，厂里有的机构，人家也都有。孰轻孰重他会不考虑？征求意见他也不想来，组织决定了，他不能不来，至于以后咱们科里谁能提起来谁提不起来，那不是我的因素，是看你们自已！”

老科长的话犹如醒脑剂，老蒙坐在凳子上不出声了。老吳看了看大家哑言无语，站起来拿着杯子去倒水，边倒边说：“既然定了，那就是铁板钉钉，你们还起啥哄呀！准备欢送老科长，迎接新科长吧。”老科长说：“不要说是外来的，你们就不情愿，咱们还是一个党委领导下的吧？再说了，李子轩虽然和我们大家中很多人没有共过事，但也是咱们科出去的，业务水平和工作能力都很强。曾经协同科里办过多次案件，你们也应该清楚。”孙师傅说：“李子轩从矿山回来到保卫科，我同他相处半年多。说白了，人很聪明，也很稳重，业务求真，好学多问，也可说思维慎密，情商很高，非常随合，大家处处后就知道了…”郭树文：“即然他这么好，那他来了你却走了，啥意思？”孙师傅：“啥意思？没意思！我走他来这不是一回事，不要瞎联系。该说的我都说了，也算同事一会，给你们点忠告，人应该有独立的思维能力，不能总跟着别人的屁股后跑，见事随风倒，还是站着尿尿的男人吗？”孙师傅的话绵里藏针，说得郭树文哑口无言，办公室里又是一片寂静。

（三）

        呜…，下班的气笛响了，大家透过窗上的玻璃，向外望去。下班的人群像潮水般的湧向了大门，男男女女，有说有笑。步行者靠在马路两侧，道路中间是自行车的洪流。更有年轻的职工骑车嘻戏，按响车铃，清脆的铃声和说笑浑然一体，形成特有的工厂交响曲。向工厂的生活区散去…

        老科长说：“下班了，都回吧。不管谁执政科里，明天的工作还得继续。望大家各自珍重，干好自己的本职，不要因人事调动影响情绪。”说完解下佩枪交给了内勤老吴，同小刘和老高一起走了。

老蒙坐在椅子上没动，孙师傅在收拾办公桌里的东西。孙师傅抬起头来看看老蒙：“哎！你怎么不走？”老蒙：“我等等你。”孙师傅：“等我干啥？老同事，又是老邻居，有啥好等的。”老蒙：“看你收拾东西，明天就去劳资科报到了，科长也走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孙师傅：“还是想着李子轩来当科长，心里不平衡是吧？”老蒙：“也不全是。论说我同他也有交际，矿山有一起重大案件还是我俩一起搞的。他主审，我记录，对他的能力我也是挺佩服的…”孙师傅：“那就是妒忌，别小心眼了。他是比你年轻，没有资历，工作水平和能力却是公认的，不然怎么在这个时候，调他来当科长呢？即然你承认咱俩是老同事，我就说点实在的，你的工作关系，年前才以以工代干的身份调到科里。就是在科里提科长，你想想能不能是你…”老蒙想想说：“这我倒是没想过，”孙师傅：“还是想想怎样支持新科长工作吧！这是为科里，也是为你自己。”说话间，他们二人出了办公室，各自推着自行车向厂外走去。

老蒙和孙师傅骑车并行，转过商店，沿着宽敞的水道向东山新区骑去。

        抬头望去，路上行人不多，不远处的道边有两个人正在说话。看样子话已经说完了，正要挥手告别。其中一个推着自行车正要骑上去，一转身的时候，孙师傅和老蒙不约而同的说道：“是李子轩！”孙师傅招呼他：“子轩！”李子轩刚跨上自行车的腿又放了下来，笑着说道：“孙师傅呀！”接着又冲着老蒙点点头道：“蒙师傅。”老蒙似笑非笑的说道：“咋的！乐颤馅了，你还没到科里呢，在外面没人把你当科长。”老蒙的话让孙师傅一楞，心想这老小子啥意思，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他担心李子轩下不来台。

没想到李子轩嫣然一笑说道：“好呀！师徒也可，兄弟也罢，直呼姓名也无所谓，走到一起就是缘分，我喜欢这样的称呼。在一起没距离，挺好的。蒙师傅你随意，爱叫啥叫啥，呵呵。”李子轩几句话顿时化解了尴尬，倒是给老蒙造了个大红脸。

        孙师傅急忙岔开了话题：“子轩，你怎么也才走？”李子轩：“有好多工作没干完，分管的事还要交接。下班后又简单收拾收拾办公桌，就回来晚了点。”孙师傅问道：“听老科长说，组织上同你谈完话了，来厂保卫科当科长？”李子轩：“谈完了，是同老科长一起谈的。我这面工作挺多的，交接完了就过去。”

孙师傅：“子轩，都传你提任劳动服务公司经理，怎么突然间变化来厂保卫科了？”李子轩：“我也不清楚，组建劳动服务公司我是参与者之一，三年多的时间，公司运营良好。农场、立窑、预制件、砖场应运而生，最近又建了包装袋厂、食品加工，商店饭馆越来越红火。而且两位老领导都快到了退休的年龄，也想扶持我一把，这些年来，除了管保卫，农场的春播秋收，生产车间的机械检修，原料及设备的采购…，真是全面接触管理，加上公司的主流人员大都来自当年的知青大队，真是一呼百应。我的工作也是风生水起。本想大展宏图的时候，调我去厂保卫科。厂领导先做通公司班子的工作，也没征求个人意见，就谈话要调动，我有啥理由不服从组织分配。”孙师傅：“我就说吗，放着好的单位不呆，非要到保卫科来，除非你脑子进水了。呵呵…”李子轩：“孙师傅，俗话说保干保干，好汉子不愿干，赖汉子干不了。进到保卫科的人，家里都是有背景的，水平高低不说，人员难以管理。我也知道，这保卫工作是越来越不好干，咱们是大型企业，厂办社会，又独立集中在一个区域里。生活起居，人情世故，扯耳朵连着腮，谁当头谁头痛。说官话，咱们都是共产党员，不能知难而退，更不能不服从组织分配吧！”

        孙师傅：“这是对的。况且还有矿山的那次经历…”李子轩不等孙师傅说完，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题：“孙师傅，不说那件事，先说说你。”孙师傅用眼角扫了老蒙一眼，会意的答道：“说我？说我什么？”李子轩：“说你为什么知道我要去当科长，而你却要离开保卫科。就不能扶上马送一程呀！”孙师傅：“子轩，你可真是误解我了。这倒是让我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