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爱过又忘记——边读边记

《我们爱过又忘记》

——边读边记/括号内文 曹青

美好的生活是坐下来，把字打上去

可是我爱你

可是，我爱你

一提及爱，身体里就响起警报

假设······

（犯错，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改邪归正。）

老天，你在种我的时候

是不是也漫不经心

流着泪，但是守口如瓶

（那冬天呢

冬天去哪儿了

冬天被略过了吧

冬天不被她所待见吧）

它们也许并不会说出什么

如同心里装不下的富足

争抢着跳上去

（那些字眼本就该在那里，只不过刚好被我猜中，拿来填上去）

（之所以还活着，是为等你去死，

死前人生回看，那么多面孔掠过，应该会有我一个）

因为我爱你

我也有过欲望的盛年，有过身心俱裂的许多夜晚

但是我从未放逐过自己

这异乡的夜晚，只有你的名字砸了我的脚跟

我幻想和你重逢，幻想你抱我

却不愿在你的怀抱里重塑金身

我幻想尘世里一百个男人都是你的分身

一个弃我而去

我仅有百分之一的疼

我有耐心疼一百次

······

此刻，窗外蛙声一片

仿佛人间又一个不会欠收之年

（穿过流言蜚语，去看你

穿过黑暗中的一点光亮，去看你

但求有一丝风，能助我推动脚跟，去看你

去看你，看不知道是否还在那里的你）

偶尔之间你我的咳嗽

代替了

不知从哪里说起的话语

（是你投的毒吧

一定是你）

我的土地什么时候都可以生根发芽

你什么时候来都风调雨顺

哦，还有麻雀的，它们的脚印

需要仔细辨认：这些小到刚刚心碎的羞涩

（她喜欢深色的茶

也是喜欢着深色的衣物吧

能看出来

你看不出来吗，

那一定是你不够爱着她）

（一场雨经过

这真容易让我想起爱情

想起你）

我们都是同时向着两个方向奔跑的人

如果留在空中，就是等待结果的花

在泥土里则是期待开花的果

我相信走到你面前的人是光芒的

包括我

包括我的口无遮拦和小小的嫉妒心

当然还有我易喜易愁的孩子气

（你会觉得恶心吗

恐惧吗

担心吗

害怕吗

但

这是我啊

一直是我啊）

（是即使无望，她也依旧爱着的）

（是去看八月的梅花

五月的玉兰

和心口住着猫的你）

（梅花八月不开，玉兰五月只有叶，你的心口也没有住着猫，自以为是的我罢了）

（显得好中规中矩啊

放宽视线

放低态度

她却依旧吝啬）

我这个走路不稳的人

最终，身体一歪

失手焚烧了自己

唉，这人世里小小的女子

自被你牵手后

身体里又一次升起明月

但是这月光照不到我

却让我疼

人世辽阔

我怎么找不到你

你在我心里

我怎么找不到你

我用了半辈子

我怎么找不到你

把深渊横过来（怎么都走不出去）

（确认你的手指

划过发间的手指

被冰块打湿的手指

弹琴般轻击键盘的手指

是的

我曾握过的手指）

（如果我亲吻你

你的脸会像从寒冷走进炎热时一般泛起红光吗）

（这感情是有性别的吧）

（是后悔吧

后悔隐藏起的羞涩与拘谨

没能抱你）

他胖了一些，我的想念尽可以重一些，砸出地坑也无妨

如果他瘦了，我的呼吸就轻一些，

把打招呼的姿势改成摆摆手

这样就很好

这样就不坏

这样也很好

我就很安心

人间有许多悲伤

我承担的不是全部

这样就很好

这一次，我真的挣脱了，自由地爱你

可是我依然不敢靠近你

你看，我多爱惜自己：我怕一靠近

我就是灰烬

你看，我多么固执：我一定要看着你在人世

（去啊

去掐死那个放声哭泣的自己

让她不要有一丝喘息

并在她断气后

帮她合上眼睛

再也看不到这世界的冷清）

江南的桂花开了，寂寞成片成片地香

月就是我，圆的是我，缺的也是我

我爱，却看不到爱

我活着，却分分秒秒死亡着······

（眼下，这里更空了）

下山的时候，我绊倒了

给这苍山结实一跪

磕掉了我一瓣魂魄

（那隧道一个接着一个

仿佛开启了单个循环

偷到了几秒明亮

瞬间又被拉回了黑暗

大气都不敢喘

担心这几秒的明亮不够分

我的多了些

你的就少了

全都给你吧

我只好死了）

直到看到他在早晨的阳光里走动的样子

才相信这个世界

苍老得如此有理

好天气都给广州了，那里的花还在开

一副不知羞耻的样子

······

风把一个根基不牢的信仰吹得东倒西歪

······

那时候她的鞋跟多高啊，一下子踏出一个深渊

一下子就能出来

多少年的空白里，你还爱这人间？爱得像个嫖客？

（你看向我时我才是有颜色的

平时

只是灰色

无边的灰色

连多余的一点白

都没有）

是啊，人间的花草我们爱得不够

必将站在坟头上找我们算账

董鑫说：人生的意义是爱和自由

而爱，从来都是让我们失去自由

（喝好了吧

那就睡吧

反正也是沉默）

（他说他发虚，无力，只想躺着

真是废话

我不也是

但我不行

我没请假

也不够任性）

（瞧那女人

爱得臃肿

只不过臃肿给自己

多少柔情给他

倒不如云雨一场

把身体和欲望撕碎在夜里

醒来

可能不会睡去

换个人再给予

来来往往

却一点都没有清醒）（情人）

许多时候，我突然转过身体，巨大的黑

涌进怀抱

让我对所有的相遇充满悲哀的警惕

（你的样貌没有变

声音也没有变

但是再见

你一定给眼睛里偷偷放了星星）

三叔依然流落在远方，傻妹妹已经病入膏肓

（他们绑在树上的秋千

轮胎的秋千在她坐的台阶上的小板凳位置正前

那里看的最是真切

最能看出我的喜悦

即使看不到我荡了多高

可那不重要

她只是看着就觉得特别好

而我也觉得特别好）

慢些，再慢些

哪怕抵达你的时候已经暮年

今晚当遇一个劫匪

他一碰，我心里就会走出一个人

这是我唯一的

掩藏不住的财富

（风吹透了整个巷子

你的衣角却一丝不起

没有吹开脸上的褶皱

更没有吹散桂花的香气

徐徐走到尽头

回看

你还在那里）

我没有奢望在这个世界活得完整

而它却给了我这么多意外

（在那里

把脚丢了

不

应该是它被偷走了

但是没有办法

刚好

我又是情愿的

一步一步

低着头看

消失，出现

出现，又消失

万幸

最终没能让它得手

反倒是我

发间，兜里，汗水上

偷走了它）

你会何时死去呢？

我以为生与死的距离远远小于千山万水

这是一只出走过的胃，遇见过江湖气味，也被一声哭泣载回过唐朝

（我的头发还在

只剩单纯的长

即使还在

心也是野的

总是尝试各种办法

逃离

去枕头上，下水道口，梳子上

好多好多奇怪的地方

可能世界很大

它想替我看看

却能力有限没能走太远

但它为什么不动脑子想想

我并不想看下水道什么样）

它的眼神清澈得让人对人世绝望三次

她长时间不咳嗽一声

我就怀疑我自己首先离开了人间

（去街角燃烧

呼唤那个名字

去把他，还是它

带回来

快点带回来吧

别怕）

也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进去的

像一个人，我没有看清楚，他就进入我心

再拔不出来

（一个总想倾斜的女人

好像是睡着了

但是不敢轻易去靠近

走两步退一步

猫着身子

不敢言语

走近了

看她根本就醒着

只是同我一样

没有言语

只是懒得主动罢了

我猜）

（好久没看到你

额，我一直都在啊

啊，是你太安静了

哦，这样啊）

（那只燕子

真的回来过吗

肯定是你骗我的

知道我还小

我还傻

我还什么都不懂

我还什么都愿意去相信

而现在

即使它真的奇迹般的回来过

我也跟当时一样只是听说

没有见到

所以

我不相信它真的回来过

但我还是会相信他的话）

（任什么风都吹不动她的腰身

再加上丰乳肥臀

能把荒坡上的枯枝点燃

可偏是这样

也有人不靠近

浪费了大把春光

觉得就跟外在看上去的那样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想复杂了）

一颗荆棘，要更大的空间做什么呢

孤独就是自己的影子

在太阳最大的时候

重叠在自己身上

我请求，下辈子做一回人

反正做什么都差不多

这样的黄昏，宜借菊把酒

饮你的远，饮你制造的风雨

荒草一节节枯黄下去

结草为庐

点一盏灯光，照一段瘦弱的路

用上唇试你爱世界几分

用下唇咬住你的冷漠，疾病和饥荒

我给你的是一架天梯，要你摘星辰

却不能摘到我

于是相遇不用着急

哪怕野草枯黄，人情沧桑

爱你的时候

我用完人间，坏事做绝

我们都是活在车祸，泥石流，瘟疫之间的残疾人

活着活着，就淡忘了爱情

秋天辽阔，月色八千里

那些盲目的灿烂还是过于凶残

只有你存在过的地方才是人间

我心孤独，一如从前。

我只是耐心的活着，不健康，不快乐。唯一的好处，不虚伪。

诗歌一无是处啊。

但是，诗歌通向灵魂。灵魂只能被自己了解，诗歌不写自己能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