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的矛盾

张若寒最近忙一个关于规划调研分析的项目。这段时间,除了陪伴在梁思华身边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了公司和客户之间。

张若寒来公司也有4-5年了,从最初的项目专员到现在的项目经理,他付出了很多。而现在这个项目更是至关他升职的关键。据说项目体量较大,涉及到交通、城市、产品、商业等版块,所以前期分析调研的工作非常之多。

由于工作中有城市规划因素,这非常符合梁思华的专业。所以,张若寒会经常与她讨论。他认为,这样可以令梁思华有参与感,更好的融入自己的生活中。也避免了工作时冷落到她。

而梁思华对张若寒的行为也很配合,在这个过程中,她似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毕竟能让自己的所学有用武之地,还是能让自己非常高兴的。

当她得知,这次项目对张若寒的重要性时,她有了一种特别想帮助他的冲动。因此在她旁击侧敲中,她发现本次项目的客户竟然是梁启华的一个老同学。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有些莫名的激动,仿佛有了这层关系,就等同有了稳操胜券的筹码。

这天,梁思华特意换上了端庄淑女的衣服,化了淡淡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清纯又不失成熟。

梁启华同学的公司很好找,因为是本市一家较为出名的企业。

梁思华来到前台,微笑的对接待人员表示自己是王鸿的侄女,今天路过特此来拜访。

接待的小姑娘一听是董事长的侄女,神色立马不一样了起来。异常恭敬的说道:“您稍等,我马上帮您联系董事长。您贵姓”

“我叫梁思华”

“好的,您稍等”

“董事长,您的侄女梁思华小姐来了,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方便?”电话中传来接待人员的声音。

“哦?梁思华,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来了。快带她进来”王鸿有些诧异。他对梁思华的到来很意外。虽然梁思华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但是这几年听说她出国了,倒是一直未曾见过。今天突然到访,令他有点想不通。并且,梁启华也没提前通知。看来这次,准是有事情。

梁思华一进王鸿的办公室,便笑如昙花的说道:“王叔叔,你还认得我吗?”

王鸿见到亭亭玉立的梁思华,上下打量一番,哈哈一笑道:“当然记得,当年你还在我怀里撒过尿呢。没想到出国几年,人长得越来越精致了,你现在真是像你妈年轻的时候。”

听到王鸿的开场白,梁思华嘴角一抽,这话说得还真是令人无语。什么叫做小的时候还在他怀里撒尿啊。听着多难为情。

王鸿看着梁思华的表情,哈哈一笑,道:“王叔和你开玩笑呢,来来来,坐”

“思华,咱们也是好多年没见了。你现在出落得都快赶上明星了。这次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有事情啊?”王鸿问道

“王叔,你这就不对了。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梁思华嬉笑道

王鸿挑眉看向梁思华,说:“我还不了解你啊。从小就数你古灵精怪了。也别折腾我了,我年纪大,受不了打击,最近都在吃降压药呢。说吧,到底什么事。你今天这么突然的找我,肯定没好事。是让我帮你对付你爸还是你妈?我可提前跟你讲啊,我能力有限。”

听到王鸿的话,梁思华甚是无语。虽说小时候,她经常惹祸后跑到王鸿这里避难,但好歹现在自己长大了啊。看来小时候的事迹,着实令王鸿留下了阴影。

“咳……王叔,你这人怎么总记不好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的记性太好,会很烦恼的。”梁思华说道

“嘿,我什么都记不住,也能记住你”王鸿撇撇嘴道

梁思华语重心长的表示,做人要大气,不能与往事斤斤计较,一切要向前看。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多想想美好的一面。

王鸿被梁思华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实在受不了,说:“打住,赶紧说正事。”

“嘿嘿”梁思华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王鸿

王鸿被梁思华看的发毛,小心试探的问道:“你,究竟想干嘛?”

“王叔,你最近是不是在做一个项目的前期啊?”

王鸿被梁思华这么一问,有点懵。旋即想了一下,道:“确有此事,你要参与?虽说已经开启招投标的流程了,但你要是想试试,我可以给你开绿灯。”

梁思华站起身来,跑到王鸿身边,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其实我已经在参与了。”

“哦?哪家公司?”

“COUES咨询”

王鸿想了一下,道:“哦,这家公司啊。规模不大,属于新兴公司,做的东西还算过得去。你怎么会跑到这家公司工作?你老子知道吗?”

梁思华嘻嘻一笑,我没在这家公司工作,但是这个业务我可是有参与的。

王鸿看着梁思华,皱了皱眉,有点疑惑的问:“这算什么?这家公司和你有关系?”

梁思华稍微有点扭捏,然后轻声道:“我男朋友在负责你们这个项目”

嗨,可算搞明白了。王鸿舒了口气。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梁思华又惹事了,其他事情都是小事。不过他怎么都没想到,梁思华竟然是来为她男朋友走后门的。

他调笑般看着梁思华,道:“小丫头,这还没结婚就学会给自己老公走后门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一点我很好奇。柳俊彦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一家公司?他不是在忙《蓝湾》那个项目嘛。”

听到这话,梁思华脸色一夸。没好气的道:“不是柳俊彦,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你们天天拿我和他说事。是不是这世界上,除了他没人能做我男朋友了。”

“额……”

王鸿这才明白,自己被梁启华骗了。柳俊彦跟梁思华根本不是情侣。但是他有一想,不对啊。按照梁启华的性格,也不可能同意其他人做自己女婿。难不成,老梁头又物色了一个更优秀的?

他疑惑的问道:“你男朋友姓田?”

梁思华一愣,回道:“不是啊?怎么会这么问?”

这下轮到王鸿懵逼了。

因为COUES的老板姓田,曾经拜访过他。但梁思华却否认了。那就证明,她的男朋友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难不成是个职员?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梁启华如果知道,还不要气死。自己花了几十年,培养梁思华和柳俊彦的感情,最后被别人踩了桃子。估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爸知道你交男朋友了?”王鸿问道

“当然,还叫他一起回家吃过饭。”梁思华肯定地回道

“嘶……”梁启华转性了?王鸿对此甚至惊讶。

“行,你爸支持就好。做叔叔的为你高兴。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收你了,我心甚慰”既然梁启华都见过,那王鸿也没什么好说的。

梁思华都自己跑来走关系了,用谁不是用啊。不如就卖梁启华个面子,想必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过来找自己。这次梁思华过来,也许就是梁启华的授意。

想通这点,王鸿笑着道:“行了,小丫头,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回头我就通知下面的部门和COUES对接,你回去也叮嘱一下你男朋友,事情还是要做好。专业最重要。”

听到王鸿首肯,梁思华笑的越发灿烂。

她拉着王鸿一个劲的夸赞他有眼光,格局大等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王鸿被摇的头晕眼花,说道:“行行行……别摇了,再摇血压又要升高了。”

梁思华走出王鸿的公司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在想,如果张若寒知道,会不会特别感激她。

晚上,梁思华约张若寒去往斐迭里街的西餐厅。她准备好好地让张若寒请自己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坐在餐厅里的梁思华,换了一袭长裙。合体的蓝裙勾勒出完美的身姿。她轻轻摇曳着手中的红酒杯,期待着张若寒的到来。

堵在路上的张若寒,看着一往无前的车流,心理生气了少许烦躁。他在担心梁思华等得太久。

正在这时,嘉德公司的电话打了过来。

“张经理,你好。我是嘉德公司战略部负责人,我姓宋,请问你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嘛?”

“非常方便”张若寒说道

“是这样,关于与贵公司合作的事情,董事长已经确认。麻烦你将贵公司的合作合同发一份电子版给我。我们需要内部审核。”

听到这里,张若寒一头雾水。因为招投标虽然已经启动,但距离最终的提报尚未开始。怎么就确定了自己。这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宋经理,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没提报呢?怎么就确定我们公司了?”张若寒非常疑惑

“根据我们对贵公司的考察以及以往贵公司做的案例。经过评判,我们认为你们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公司,思想创意新颖,不拘一格。我们董事长对此非常欣赏。因此提前签署合同。”宋经理一本正经地说着

但在张若寒听来,感觉有点儿戏了。自己还没发力,这边就结束了,仿佛一拳打在了空气中。虽说能签下这样一笔合同也让他极其高兴,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是,人家都已经这么样说了,自己也没必要纠结太多。毕竟合同签订还是喜人的。

来到餐厅,张若寒一眼便看到了梁思华。

他兴奋地走过去,先是说了声抱歉,表示自己来完了。然后高兴地说:“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梁思华眨了眨眼,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有什么好事吗?”

“我的合同竟然确定了。”

“但是有点奇怪,我们公司虽然做的也不差,但和那些老牌的大公司还是有差距。就是这样,在还没有方案提报的情况下,竟然通知我们入围了,还要签合同。这让我很不理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梁思华噗嗤一笑,道:“也许是女神保佑,让你提前升职加薪。”

“是嘛!是不是像你一样漂亮的女神啊。”张若寒牵着梁思华的手说着

梁思华嘴角一扬,道:“那肯定了。那个女神不但漂亮,还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温婉贤淑、秀外慧中、冰雪聪明、善解人意……”

“停停停,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自己啊?”张若寒感觉梁思华这个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不是我又是谁”

梁思华此时有点小得意。

“嗯?我怎么没太明白?”张若寒被梁思华搞得有点糊涂

梁思华捏了一下张若寒的脸颊,道:“笨蛋,那个女神就是我啊!”

听到梁思华的回答,张若寒更糊涂了。

“刚才你说有女神保佑我合同通过。现在又告诉我,那个女神是你。你的意思是说,你帮我把合同通过的?”张若寒问出这个问题后,感觉极其荒谬。

“你答对了!就是你的女神帮你通过的。所以,今天晚上,你要好好犒劳我。”梁思华此刻非常得意。她觉得,张若寒听到这句话后,必定会惊讶之余满是激动。

但现实却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张若寒并没有因为梁思华的话而变得特别高兴。反而他陷入了沉默。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项目会通过的如此简单。甚至说是稀里糊涂的过得。

他日以继夜的付出、调研、写报告、做分析,最后竟然连方案都不看就通过了。这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虽然说项目拿下对他个人和公司来讲都是好事。可是,这样的通过,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因为,当你想用自己的专业,自己的能力去征服对方时,却发现人家根本不在乎。能接受你,认可你的标准,原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好笑。

梁思华看着一脸沉闷的张若寒觉得很奇怪。她问道:“你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开心吗?我帮你把项目拿下了?”

张若寒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确实应该庆祝。另外,我想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你当初说,正在给嘉德公司做方案,所以我就帮你留意了这家公司的一些资料和信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嘉德董事长原来是我父亲的同学,并且我从小就认识他。因此,我就去他公司了一趟。帮你宣传了你们公司的实力以及你的专业性。”梁思华如实道来

“呵呵……”

张若寒摇了摇头,他突然发现自己和梁思华还真是有差距。这个差距不是你有能力就能达到的。而是一种天然的鸿沟。

梁思华做的并没有错,她在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张若寒,她希望张若寒不用那么辛苦,希望他能够走得更高。可是这对张若寒来说,却恰恰成为了一种悲哀。

张若寒此刻心中非常矛盾。他知道梁思华所做的一切是在帮他,是在分担自己的工作。可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看着梁思华,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张若寒的行为让梁思华有点不快。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帮助了张若寒,可他却如此冷淡。甚至有一种很不高兴的样子。这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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