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窗而来的夕阳照在床帷上,透出起伏的曲线。
婉转的娇喘声让木床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来。
吱呀声渐渐急促,高亢的娇喘声却被突如其来的拍门声惊的戛然而止。
床幔停止摇动,从里面探出一张潮红的脸来,鸦色的发丝凌乱的贴在修长的脖颈上面,模样很是勾人。
“哪个?”
“是我。”
妇人身体明显一顿,又赶紧压下心中惊讶回答。
“等着呀。”
拨开胸脯上使怪的大手,妇人直起身子把帷幔分开挂在床头钩上。
又拿指甲挠着身下的精壮男人的胸膛语气埋怨。
“老蔡是个老实人,你为啥要这般羞辱他。”
男人并没有回答妇人的问题,而是用力挺了几下腰。
拍门声再次响起。
妇人踉跄的爬起来,飞快披上一件薄衫,抽了门闩。
老蔡随着开门声抬起头来,看着老婆汗津津的脸颊,几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看着自己丈夫的样子,妇人眼光为之黯淡,靠在门扇侧脸问他。
“今天为咋子回来这么早?”
老蔡低着头绞着手指,似乎没有在意老婆语气中的疏离,只是把目光朝向脚尖。
“身上没得钱了,想……想……。”
妇人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扭头朝床上望去。
精壮汉子靠在床头,朝妇人招手。
妇人扭身走了过去,还未开口就被汉子拉进怀中。两只禄山之爪伸进薄衫中肆意揉捏,而汉子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外的老蔡。
“蔡师兄可又是输了银子?怎么,那胜记赌坊的老狂忘记我的吩咐啦?”
老蔡低眉顺眼的吭哧了几声,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个……那个,哎!今日是去了小七赌档,本来最后老子出个豹子吃庄家的,没想到龟儿子的鳖猴竟然耍炸,硬是和了牌,还扣了老子的银钱。”
说道赌博,老蔡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也不在打岔,眉飞色舞的说着赌档发生的事。
“好了,不是让你在胜记耍钱,怎么去小七那里了?”
老蔡抬起半个头,一脸的委屈。
“胜记那帮龟儿子那个愿意跟我一起耍喽,还竟说些九娘的怪话,我……我……就不去喽!”
精壮汉子鄙夷扫了他一眼,手上加大了力气,妇人咬着唇让自己不发出声来,赶紧抱住衣服下的怪手。
“师兄这次要多少?”
那家伙把头低的更低,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水,伸出没有拇指的手掌来。
“五十两……哦,不,二十两就好,二十两就好。”
老蔡有些不安的扭捏这身子,似乎发现周围有人窥视一样。
汉子腾出一只手,从床头的褡裢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出去。
老蔡赶紧手忙脚乱的把银子捧起来抱在怀里。
“这是五十两,师兄尽管拿去耍,不过你答应的要找到师傅留下的密藏的事可不要忘记啊!”
老蔡把银锭扣在手里连忙作揖。
“不会忘,不会忘。”
汉子一把扯下妇人身上的薄衫,伸出舌头舔着修长的脖颈。
老蔡如蒙大赦的退出屋子,慌乱的关好门,噔噔的下楼去了。
许久妇人瘫在汉子身上,用一根手指画着圈。
“秦四哥,你可知道他这三年是如何熬过来的,如今的他就是个废人,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你又拿出大把钱财诱他赌钱。”
汉子嘿嘿笑着回答。
“只要能找到师傅的密藏,些许银钱又算得了什么,再说还不是又回到我的兜里。”
妇人抚摸着腕上的金镶玉的镯子呢喃细语。
“如我死在三年前的那夜,也就没这么多腌臜事儿了。”
再说老蔡抱着银子回到小七赌坊,如常的又输了个精光。脸色惨白的老蔡出了赌坊便在街上胡乱游荡,直到月上中天才晃荡进了一个偏僻胡同,他知道那里有个人等着他。
老蔡望着藏在暗处的小七很是平静。
“三年来我输你一千三百两,按行矩你有二百两的抽成,今天我再给你一百两,够了你杀人的规矩了吧!”
话一说完,老蔡一脚踹碎了身旁的墙砖,从里边滚出一地的银豆子。
“三天后,秦四要死。”
待老蔡走后,小七蹲下捏起一颗银豆,摩挲着上面的铰痕,吸了一口凉气。
“倒是个狠人。”
三日后,秦四被人杀死在自己家中。
老蔡一口吸干杯中的毒酒,看到九娘也喝完放下杯子。
“不想你再受委屈,九娘不如陪我一起去吧!”
九娘看着酒杯像是明白了什么,淡然一笑,不再言语,不一会一口黑血喷出摔倒在地。
腕上的镯子摔的粉碎,一卷薄纸露了出来。
老蔡瞪大眼睛,咬牙切齿,捏起纸卷,暴躁的来回走动。
那一天,满城的人都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怒号,和熊熊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