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边城》:边城之悲——难逃世俗

再读《边城》边城,朋友忍冬提到作者沈从文现实的一句话:“很多人看我的书近似买椟还珠,你们欣赏我故事的清新,作品背后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欣赏我文字的朴实,那背后蕴藏的悲痛也忽视了。”

翻开沈从文的作品,自然,无论是我们的固有印象,还是他大多数更为人所知的作品,都带有田园牧歌诗意的美好。就拿《边城》来说,在忍冬笔下,尽显湘西的风景美,人情美,风俗美,确实,这是站在“牧歌”情调上的倾然抒发。确然,沈从文先生再诗意,也生活于世俗,边城茶峒再美好,也难免于世俗。

再度捧起《边城》,恍然却感到背后的深邃,视觉盲区的幕布也在徐徐上升。“哲理层面,它写的是一个深层的人性悲剧。”


这个悲剧是由生命与生命之间的冲撞造成。

不知是否注意到另一条回溯的爱情线,翠翠的父母。作者的叙述单薄且简洁,许多逻辑上的圆融是靠我们自己的想象:军人是临时驻扎,随命应当调走,在爱情与责任的冲撞间抉择;少女唯一的亲人是父亲,在爱情与亲情的冲撞下挣扎。缘分不够?命理不合?也许吧,不信命中注定,但在生命的冲撞下,却落得双双殉情的结果。

二老傩送不也是在亲情和爱情的碰撞下选择了逃避吗?那个人,究竟是永远不回来,还是明天就回来呢?

这个悲剧是由人与人之间的误会造成的。

翠翠和二老,似乎一直在误会中周旋:端阳初见,焦躁地等待爷爷的翠翠,误解了捉鸭子出来邀请她上楼的二老;走“马路”的悠扬情歌,翠翠从来不曾知道背后唱它们的人真正是谁;离席找寻黄狗的翠翠,听见说二老不可能要渡船不要碾坊的闲话,转身失落上心头;二老押物回茶峒,翠翠是怕羞而躲开,却让人等了很久产生负面情绪。

相爱的两个人,却因沟通不畅造成了隔膜,并且越来越厚。字里行间,我们不怀疑他们的爱,出问题的,是他们爱的信息的发射与接收。

而这些没有机会解开的误会,渐渐积累,就成了加深嫌隙的最大推手。


这个悲剧与社会经济有关。

当有人称赞翠翠漂亮能干谈及婚嫁时,老祖父一句“有什么福气?”,“一个光人。”经济上的家庭差异,会有一种距离感。兼之中寨王团长女儿一座碾坊的丰厚陪嫁,会让祖父有一种自卑心理——这其实不难理解。

家庭悬殊的两相对比,确实是情感的一大深水区。

对碾坊陪嫁的设定,无形之中是否也暗示了,爱情悲剧的结局?


二老走了,他和翠翠不会在一起了。即使他回来了,死去的大老会是横亘在二人之间的、不可逾越的鸿沟。翠翠做错了什么吗?似乎没有,但大老的死间接和她有关,这又是不争的事实。衡量对错的标尺不可能那般的黑白分明、刻板冷漠。

大老没死呢?翠翠和二老会在一起吗?我觉得不会。兄弟的嫌隙,家庭的悬殊,即便在一起了,矛盾与冲突的激化,似乎很容易。


或许我不该带着世俗的眼光看《边城》,看茶峒,但即便是世外桃源,田园牧歌,也离不开世俗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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