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年谱

某天早上起床,房间内寒冷的空气让伸出被窝的手不自觉收回,我才惊觉“原来上海的冬天这么冷“,冷到身体为了维持正常的体温而消耗着热量,秋膘掉了一层层。

离家求学的这些年里,对于江南地区进入冬天的过程渐渐失去了感知,经常起床后对着衣柜发呆,不知道怎么穿衣服。江南是怎么从秋天进入冬天的呢?不知道。工作、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四季物候很难在这短短的路程中体验到。当我试图回想、记住些什么的时候,食物像是一个引子,串起了一起吃饭的人、一起聊过的天,共同构成了冬天的回忆。

厦门

说到厦门的冬天就不得不提漳州呼啦啦的大风。当年真是身体倍儿棒,几件毛衣、一件风衣就扛了过去。那时常吃的三件套:豆浆、土家酱香饼和上海小汤包。在这里开启了“豆浆狂魔”模式,出校门必买。校门外露天卖的上海小汤包解了最开始的思乡之情。只要在那个小摊子坐下,等着端上来升腾着热气的汤包,所有的不快就都能被治愈。

回到本部后,身上的衣服一年年多了起来,最后一年竟然还出动了呢大衣,有时候也会故作老成来句”岁月不饶人“。厦门的冬天似乎短暂又毫无记忆点, 还能记得的是某次去火车站附近的公园遛了一圈,又饿又冷下山后买了杯姜撞奶。平时去西村,那就是万年不变的觅食三件套:豆浆、手工扁食、甜点(李布兰格/义兰)。再远一点,就会走到沙坡尾去吃豆沙包和糯米烧麦。

北京

北京的冬天来得比较早,“哐当”一下地冬天就到了。冬天的漫长也注定了它是北京最重要的一个季节。

与北京相比,厦门多少有点第二故乡的味道,安全又熟悉,可以一个人摸索、成长。在北京遇到了更多的人与事,有了更丰富的心绪,和朋友共享的每一餐成为回忆北京岁月的节点。

第一餐是还没确定去北京读书的时候,在人大东门外饺子大王吃了一顿,颠覆了我对“饺子”这个从小巨讨厌食物的印象。那时我拉着高中好友陪我一起面对未知的未来,那时分不清东西门,在学校里绕来绕去还觉得学校很大。

在北京安顿下来后和厦门的友人一起吃了两顿烤鱼,怀着对彼此生疏的认知凑着这一波的热闹,谁都不曾料到桌上的四人各自天涯,也难以去复盘当时的局面。所谓“往事不可追”。

不能不提的是胡同里的两个小院。一个是做毕业论文的大杂院,在这里,很少下厨也几乎不会做饭的我给大家煮过几次速食,承蒙不弃。一个是堆满了书的小院,那里住着一群神仙般可爱的人儿,提供着很棒的精神食粮,每次有什么烦恼,去一趟就能恢复不少元气。

在北京念书的两年,也许比厦门时清减不少,所以家里人总觉得我吃得不好,辛苦背回去的稻香村也只有我一个人很努力地在消灭,但北京有几样小吃深得我心:宿舍楼下的糖山楂和糖炒栗子,白塔寺的糖火烧,五道口的枣糕。真实地怀念宿舍楼下的糖山楂和糖炒栗子,一优点曰好吃,二优点曰方便。放课后的夜晚,如果能买到刚出炉的糖炒栗子,那绝对是幸福感爆棚了。

去了北方才真正体会到“秋高气爽”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我总是很期待晴朗的北京冬天,那种彻骨的冷与彻底的透明。一切仿佛都可以被冰冷又纯净的空气冻住,时间也是。

上海

工作之前,我总是在盛夏来到这个城市。如果你问我上海的夏天是什么样子的,我很容易就能回答出来。但冬天呢,不知道,也不会描述这段还没过去的时间,似乎还没积累够,只是觉得冷,很冷。母亲为我添置了很多衣服,穿了在北京也不穿的羊绒,羽绒服、围巾、帽子全副武装还是会冷。为什么呢?也许春天到了我就有答案了。

还没过去的时间里,还是有两顿饭让我回味:一顿是热气腾腾的羊头锅,一顿是热热闹闹的酸菜鱼。虽然难得与好友见面,但在同一个城市的境况总比远隔天涯要好了许多。聆听着他人的生活,描摹着他人的成长轨迹,思考着自己要如何走下去。

后记:再下一场雪吧,再看一次白茫茫的世界。那时呀,我就要出发去苏州看古城,那时呀,我就要回家看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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