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读《云中记》

阿来动笔写《云中记》是在2018年,彼时,距离汶川地震已经过去十年时间。他用足够漫长的时间沉淀、审视悲痛,然后才开始下笔,写了这本以“5·12地震”为题材的长篇小说。

朋友给我这本书时,应该是2019年的夏天。它在我的书架上整整躺了快一年的时间。我第一次觉得,原来看书也是需要做好准备的。

直到这次疫情长时间被困家中,一天又一天过去,自闭到不知天日,才觉得是时候打开它了。

人类从来不会只经历一次灾难,而我们也从来不会被某一次灾难打倒。


打开《云中记》之前,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5·12地震”过去很久了,发生时我不在震区,也离得远,我只是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家人——通讯中断,联系不上。

后来得知家人无事。但地震发生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冷冰冰的、不断增加的伤亡数据,抗震救灾的煽情文字,惨烈的图片(我那会儿是不敢看视频的),却也让我觉得只是隔着屏幕看看都承受不起。

何况,那几天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会不会有更大的余震的担忧之中,我的妈妈、哥哥以及亲戚们都不敢回家,在桥边吃着盒饭,睡了好几天帐篷。

如今,很多年过去了,我也依然觉得,我还没有足够的承受力去回顾这一场曾真实发生在身边的惨烈悲剧。

是的,我想,写“5·12地震”的书怎么可能避开地震发生时的场景呢?灾难带来的巨大悲痛和抗震救灾的英雄事迹,这是以往书写的重点。

我也曾经很多次模模糊糊地揣测:像阿来这样的大家会从怎样的角度去写“大地震”这样有着如此巨大影响的事件呢?

是的,它太大了,牵涉的面太广,影响的东西太多。应当塑造怎样的主人公,如何建立视角?时间线如何设置?内核如何确定?

我想,无论如何,也一定会有地震来时天崩地裂、令人如亲临般的场面刻画吧。

我提前知道了书是在写云中村,那是写云中村在地震中的整个消失过程吗?在地震中,是有整个村庄直接被掩埋的。


但没有,他的时间线不是开始于地震前几天,他没有着重写地震发生时的场景,也没有着眼于地震后的重建——

他有意让自己,也让小说主角与地震保持了时间上的“隔离”,因为在他看来,“就灾难写灾难”没有意义。

他选了一个很好的角度。


云中村这个村子没有在地震中消失,但在地震发生后,它确确实实要消失了,会渐渐消失在地图上,渐渐消失在云中村幸存者的心里,它会跟着无可抗拒的洪流滑向万丈谷底,彻底消失。

(书才看了一点,先记录一下,等读完了再争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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