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人性善良,更害怕这江湖险恶。
一年前,即2016年11月3日,江歌在日本租住的公寓门前被杀害。凶手是室友刘鑫的前男友,案发时刘鑫躲在房内,侥幸得生。那时我们感动于江歌的善良仗义,理解刘鑫,她虽然懦弱,但也是一个受害者。
只是一年后,案件发生了374天之后,刘鑫才第一次面对江歌妈妈,而她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展示出来的完全的自私、懦弱与回避,终于引起全民讨伐。
我可以理解生死面前,刘鑫出于本能的退缩。只是案件发生之后,刘鑫的自私冷漠,刺穿了我的良知,当有些东西刺痛人性中最柔软部分的时候,就很难去原谅了。
在案件发生之初,《中国日报》引述日本新闻网的报道称:刘鑫和江歌两人回到居住的公寓楼时,发现陈世峰等在公寓楼门口,三人于是发生了争执,江歌叫刘鑫先回房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与陈世峰理论。
但刘鑫的说辞始终是,她因为来例假要换裤子,先回房间了。她没有特意叫江歌等她,只是刚好江歌在车站,所以才和江歌一起回家的。案发时,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听到呼喊声。可是就连一楼的邻居都听到了三人用中文争执的声音,她一门之隔,没有听见。她说以为是日本的变态狂尾随她们,却后来又说听见陈世峰的嘀咕声。而听见陈世峰的嘀咕声的她,始终没有听见江歌的呼喊求助。
案发两个多月后的除夕夜,刘鑫换了新发型,晒了美美的自拍,和朋友开心地聚会。全然忘了为自己挡刀的江歌,忘了在绝望中煎熬的江歌妈妈。之后在江歌妈妈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时候,无奈在网上曝光了她和家人的信息,第二天立马在微信上威胁江歌妈妈,不删文章,停止配合警方。其父母打电话骂江歌妈妈,还说江歌命短。而在案件刚刚发生的时候,江歌妈妈无法打通刘鑫电话时,还是在刘鑫青岛家中,刘鑫给父母打视频电话,得知江歌被刺,在医院生死不明。当刘鑫父母得知自己女儿没事,转身离开了。
而迟到了294天的对话中,我看到的是一张懦弱而冷漠的脸,急于撇清关系,没有愧疚之心。我们可以接受一个人自私、无耻;但是当我们看到一个人如此缺乏同理心,一个生命的消失在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的眼中仿佛一文不值。她更在乎自己及家人的名誉和生活受到了损失。任何一个还相信善良的人都会害怕,自己的善良有一天也会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每一个呼吁克制、理性的声音,多半是劝诫人们,我们应该选择原谅,给犯错者弥补的机会。但是刘鑫始终没有给出过一个知错想要被原谅的诚恳态度,反而自己编织谎言,撇清责任完成了自我原谅。还有观点说,我们不应该把观点和事实混淆,不应该忽略日本警方的判定事实“刘鑫也是受害者”,而受网络舆论暴力的影响,去声讨别人。还有观点说,我们应该再等一等,等最后卷宗全部面世,再根据事实判断。
但唯一看了案宗的人,徐静波说:“因为涉及守秘义务,我目前还无法透露细节内容,但是,在整个案件,尤其是江歌被害过程中,刘鑫是负有很大责任的。假如,陈世峰的供词是靠谱的话,江歌妈妈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刘鑫!”
我真的无法去做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我更想站在江歌妈妈这边,用朴素的价值观去判断,去骂醒刘鑫,骂醒她内心还没泯灭的最后一点良知。我的理性、克制让我保持基本的是非观,不泼脏水、不去诅咒。
在正常社会用以制裁的,不仅仅是法律而已,还包括了道德约束。法律仅仅是对一个人的基本约束,道德应该是一个更高的约束。当一个行为挑战社会底线的时候,社会不能集体沉默,社会良知不仅仅是对无耻的讨伐,也是对正义、善良的保护。如果这个社会都给自私者足够的包容,那自私会赶跑善良的。
我不想越来越多的孩子,被教育要学会保护自己,被教育善良要有锋芒,不能帮助不值得被帮助的人。如果我们都不再相信善良、正直;那自我保护和自私就会变为主流。
我一直觉得刘鑫并不坏,如果没有碰到这样的极端事件,刘鑫的自私冷漠、懦弱谎言,根本不应该被如此多的人去讨伐。但是,当一个事情成为社会热点,当人性中自私阴暗面被淋漓尽致展示在公众面前,应该有舆论压力去攻击这样的自私,去守护住社会的良知。
刘鑫展示出来的性格弱点,用“巨婴型”人格和“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去形容最为贴切。如果尚未酿成大错,我选择远离这样的人;如果犯下大错,我选择不原谅。一个正常的社会,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们可以同情弱者,但是不能为弱者开脱。
我们不应该假装看不见污点,告诉孩子,这是世界是光明而美好的。而应该是直面黑暗,教育孩子,江湖险恶,我们要学会自我保护,但是不能忘记,人心向善。善良的社会允许污点的存在,但无数人的会支持你的善良,不会选择漠视。
“巨婴型”人格的人并不少数。典型的特点是过于关注自己,关注自己的利益。表现出来的性格,比如说互相推卸责任、缺少担当、缺少感恩。当我们辛辛苦苦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可因为“猪队友”结果并不如意的时候,一般心虚的那人狡辩得比谁都快。
你背下所有的锅,在用“心胸都是委屈撑大的”来安慰自己之后,是不是还有对同事、对公司失望的心情弥漫心头。当那一丝不信任开始滋生,勾心斗角、相互算计开始了。
而江歌其实代表了我们更愿意成为或者交往的人,善良、正直、有同理心。当善良最后换来受助者的冷漠。对冷漠者的讨伐,这是想告诉江歌,告诉很多善良的人,社会不会辜负善良。
我钦佩江歌妈妈,其实她一直是为江歌而活的,在江歌一岁的时候,选择离婚只是因为不想把孩子送人。在经历如此伤痛,绝望致死的伤痛之后,还能坚韧、善良,每次接受采访,江歌妈妈都能审视自己的不足,考虑他人的感受,这种善良让人忍不住落泪。
江歌妈妈在采访中曾说过,我的微博成为苦痛聚集地,很多人都会在微博上私信她,希望她转发一下,能够让更多悲伤得到社会帮助。也会有人打电话给她,哭哭啼啼说很多,最后反倒成了她安慰别人。
对于陈世峰,我们无法用正常的逻辑去推理他的行为,也因为他的行为太不合理了,我们才会想各种理由为这个悲剧寻找一个合理性。但事实上,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这场悲剧的本源是陈世峰的非理性行为。类似的一个案件,罪犯薛某追求女孩八年未果,最终因为女孩与别人亲密合照,气愤到将对方扔下19楼。11月9日一审判决结果出来了,判薛某死刑。对于陈世峰之类,我愿意“以牙还牙”,他应该判处死刑,施暴者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漠视生命的人,我更愿意用剥夺其生命的代价去给其他人敲响警钟。
人类可以自私、懦弱,但是社会不能失去良知。当一个人的自私刺穿社会良知的时候,我们不能再站在局外旁观,应该去说些什么,给正直、善良一点底气。
人性中有自私、虚伪等阴暗角落,但我们不能忘记自我教育,社会也不能忘记良知,来教育他不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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