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的风(是北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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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在五个多小时过后的17:40终于停到了北京西站,我揉了揉发酸的腰,等着手机里的歌唱完最后一句——“怨我百岁无忧还怨我徒有泪流”,然后扯下耳机,胡乱塞进口袋里,准备拎着行李下车。

对于北京,我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读书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我的心里,北京=清华+北大,即便是现在已经读了大学(当然,不是这两所),清北在我心中好像就变成了一种执念,大概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杨二妞第一天就拉着我跑了天安门和故宫,明明兴奋地不得了,偏还要絮絮叨叨的嫌弃这里那里的。

下午回去整顿了一下,等到19点左右,准备出去找点吃的。晚上的北京好像才活了过来,有点像王小波写的那个有燕子的四四方方的老北京。街道的每一寸、道路两旁的行道树都在呼吸,还有没收摊儿的大爷大娘随意的唠叨——“哎,今儿还不错”都是那个北京。

那会正是七月初,太阳毒的要命,走两步就要擦擦汗。这个城市对我们来说,除了“北京”两个字之外,全部都是陌生的,所以当我们在巷子里转来转去居然发现有推着箱子卖冰棍儿的奶奶的时候不是不惊讶的。老人家闭着眼睛,手里拿着的芭蕉扇在不停的晃来晃去,就差哼个小曲儿了。

站在我身旁的杨二妞猛地拽了我一个趔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奶奶……旁边的箱子,向我扬了扬头:“冰棍儿!”

奶奶闻言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瞅着我俩:“两块一个,红豆、绿豆、奶糕随你挑。”

我跟杨二妞一人买了一支,就坐在旁边的墩子上,边吃边打开百度地图找回去的路,巷子里四四方方的,到处都是小路,稍不注意就走丢了。可能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卖冰棍儿的奶奶也不打扇儿了,探过头来问我们:“姑娘,你们迷路了?”我们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毕竟两个二十岁左右的人还能迷路,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见我们有些不好意思,奶奶也不打趣,颇为神秘的跟我们讲:“奶奶有办法把你们带出去。”说完移开身子指了指,“喏,就用它。”

是一辆红色电动三轮,因为被奶奶和冰棍儿箱子挡着,我们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它。它被拾掇的很干净,手把和车身上都没有什么灰尘,看得出主人很爱惜它。我和杨二妞帮着奶奶把她的箱子和椅子都搬上车,又小心翼翼的挨在一起,其实并没有过多久,就到了我们进巷子前的地方。奶奶说家里有老伴和小孙子等她回家,拒绝了我们请她吃饭的请求。

直到我晚上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都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议,来自异乡的不经意的温暖,让我觉得这里终于有了温度。

冰棍儿,奶奶,红色电动车,都是真的。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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