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笠·蓑衣·不归

守一叶孤舟,垂一支鱼竿,身临斜风细雨之境,笑有人生百味。

——题记

无声的战火已然蔓延,奄奄一息的大唐尚在苟延残喘,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小心谨慎的了足余生。

肃宗还在敌人的压迫下做着大唐天子,大臣们已换了一批又一批,早就没有了当年贤主忠臣的盛况,黎民竟都抱有最后一丝侥幸。

只是,远处乌云一点点靠近,仿佛顷刻,便是暴风骤雨。

……

他不过是一名渔夫,政事与他无关,他只在乎钓鱼。


清流缓缓,桃瓣翩翩,山水之间,仅有他与孤舟,也不只有他和孤舟,偶尔远处婉转的鸟鸣,微风拂过山头的气息,还有一大片盎然春意。今日,他仍旧垂一支鱼竿,静静等候。

静,河静,鱼静,人亦静。就这样,静静的,多好。河面上泛起点点涟漪,可是鱼儿上钩了?不是,他抬头看了看,微蓝的天空下起了细雨,他微微惊愕,河面上已有密密麻麻的小水圈消了又成,成了又消,真是烟雨美景。笑着摇了摇头,放下鱼竿,披上了蓑衣。

雨还是那样小,那样细,轻轻的吻着蓑衣,挑逗着河面,孤舟依旧漂着,慢慢的,倒像是散心一般,不慌不忙。鱼竿也仍垂着,竹制的鱼竿看上去已然有了年纪,身穿蓑衣的他也一动不动,穿梭于河水中,看桃花自流,打着旋儿,粉粉的,煞是可爱。

竿动了,轻轻的一下,他却笑了,而后用力的弯曲了,他马上行动,收竿,“哗啦”一声悦耳极了。一条鳜鱼咬着钩,摆着尾巴,多肥啊。伸手拿鱼,放入桶中,一气呵成,笑容更浓了。

听到声响,微抬头,一只白鹭优雅的飞过,号不自在。愿同白鹭志,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


好友们又来喝酒了,他笑笑,热情地招待着。他们饮酒作诗,雅趣不减。他看着身旁友人们微红的脸,又饮了一杯。桃花水酿的桃花酒,香醇可感。颜真卿,他的颜兄,趁兴写了一首好诗,书法飘逸至极,自由自在。陆羽,半醉半醒的谈着饮茶之道,自信洋溢言表。皎然,那位得道高僧,亦笑意吟吟的望着他们。得此挚友们,人生也就圆满了。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他再饮下一杯,开口吟道,众人皆道好。

“不须归”是啊,为何要归,与其身陷仕途,迷于政局,不如隐在这世外桃源,与友人一同吟诗作乐,快哉,乐哉!

……


不过是钓鱼而已,他亦钓出了情趣,他从不悔当初退出朝廷的选择,若无昔日,何有现在的他。不过是平常至极的渔夫生活,他亦放大了自己的乐意,平淡一生,也不枉了“玄真子”这三字。

几千年后,我们也早忘记了他短暂的仕途生涯,却仍然记得那个“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张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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