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仃谣》“莺飞草长又是一年春夏”

作者:又是一年春夏

来源:公众号【日晚】

站在听众角度探讨音乐的美好 

想和大家分享一首歌,《伶仃谣》。

今年的清明节,比往常更加寒冷,许多生命没能等到春天,在过去的几天,我经常会在不同的情景中听到这首歌。

在敲字之前,我纠结了很久,在写与不写中摇摆不定。我认可生活中的很多事不是形式,而是仪式,也认为艺术作品有时能承载起传承与铭记的使命,所以最后还是想和大家分享,想聊聊《伶仃谣》讲了什么。

杳杳飞花散落天涯

让那些白骨别忘了回家

清明灞上牧笛悠扬

催行人断肠又泪如雨下

这是一首十年前的老歌,整体曲调凄凉悠扬,画面感强烈,它由狐离作词,河图作曲并演唱,于2010年9月30日发行,收录于河图首张专辑《风起天阑》中。

歌曲的背景时节是清明节,稍作了解后就会知道它是围绕了湘西的一个习俗“赶尸”来进行描写。

去年在去沅陵之前,我看了沈从文先生的《沅陵的人》,其中有描写赶尸的文字——

“对于赶尸传说呢,说来实在动人。凡受了点新教育,血骨里还浸透原人迷信的外来新绅士,想满足自己的荒唐幻想,到这个地方来时,总有机会温习一下这种传说。绅士、学生、旅馆中人,俨然因为生在当地,便负了一种不可避免的义务,又如为一种天赋的幽默同情心所激发,总要把它的神奇处重述一番。或说朋友亲戚曾亲眼见过这种事情,或说曾有谁被赶回来……本地人虽乐于答复这一类傻不可言的问题,却不能说明这事情的真实性……”

湘西赶尸是中国传说中可以驱动尸体行走的法术,一言以蔽之,即让客死他乡的尸体,穿州过省地返回故乡。这个习俗,听起来很恐怖,具体的我们在这里就不聊了,胆子肥感兴趣可以详细去了解。

传说终归是传说,传说的存在与如诉如泣的故事总是相伴相生的,甚至市井处的故事更能给所谓传说蒙上神秘色彩。

创作者在这首歌中就抹去了恐怖的一面,柔和地点出这一习俗,且虽以赶尸为主题,着重写的却是对亲人逝去孤身一人存活于世的悲恸。

故事外的人看赶尸,是好奇与害怕;

但对故事中的人来说赶尸这件事不再恐怖,而是寄托。

给客死异乡的亲人引路,让白骨别忘了回家,让远行的灵魂回家。所以在歌中能听到能看到凄凉的爱,都是人们对至亲魂归故里的期盼。

关于《伶仃谣》,我曾在歌评中看到过一段特别经典的解读——

《伶仃谣》是以“赶尸”为题,河图将湘西这一恐怖的习俗唱得如梦如幻,《伶仃谣》是纯白的,而这种白并不是众人所认为的单纯。那是一个战乱的年代,那是一个视生命如草菅的年代。

战士战死沙场,不能魂归故里,于是有了赶尸人将他们的尸体如赶羊一般引回家乡。 而远在他乡的亲人,那白发苍苍,告别时便惦记着早日归来的人,对镜梳弄的,更似丝丝缕缕的牵挂。然而不曾想到,如今却换来死亡的音信。那歌声悠远绵长,仿佛此时此地穿越千山万水,传给山那头的人,声泪俱下。

但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在纷乱的人世嘲笑这浮华,将他深深埋葬。 内心的苍凉,如白色,白得彻底,如深冬之雪白得寒冷至极,透彻心扉。

能把这个习俗唱的这么美的,也只有《伶仃谣》了吧。

作为听众,不敢夸《伶仃谣》有多么好,毕竟也是十年过去了,当年审美创作出的作品放在如今的大环境中来看,可能故事会让大众觉得俗套。但是十年过去了,这首歌从词到曲仍能被记住,会让许多人在特定节日想起它,也已证明了这首歌的不俗。

说起来我听歌的点也很奇怪,《伶仃谣》这首歌基调是悲凉的,按常理说听完后放眼望去一切都是悲伤的,一如它的歌名,伶仃。

但歌中的一句“你种的柳新长了枝桠,莺飞草长又是一年春夏”,虽意境很像《项脊轩志》中“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但在我看来没有那么凄凉,硬是听出了几分铭记、生机与希望。

可能这也是《伶仃谣》吸引我的一点吧,绝望中还能感到希望。古往今来,生命的逝去,诞生,这些自然规律从来没有被颠覆过,逝者需安息,生者需铭记。

最后再补上一句河图发的微博,虽不是针对这个作品,但也同样适用——

“音乐固然OK,此刻更应该铭记的是那些一直为之坚守,付出,甚至牺牲的人们。”


作者:又是一年春夏

来源:公众号【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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