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03

                          婆婆与我

      第一次去婆婆家，婆婆家在农村；跟老李(我老公)一起坐着单独叫的车子，去婆婆家里，那条路我并不陌生，那儿的一所中学我教了一阵子书，那儿的路我也来来回回的跑过几次，干净清爽的沿着马路一侧排列着的三三俩俩错落有致的房屋我很喜欢，每一家的房屋外层墙壁都被粉刷过，感觉赏心悦目。沿着马路另外一侧的是一条河，河水应该很深，这样一条河应该是有了很多年头，河水往里推进又是生生不息的村落。一路过去还有水电站，他们称为一站、二站，政府工程自然有政府部门上班生活的地方，听老李说，小时候只有这儿才有电视看。水电站的桥感觉很是气派，马路也比我娘家村子里面的路宽敞多了。桥头俩边经常会有卖鱼的。

婆婆家的屋子，靠近街延伸下去的一条路边，屋子有三间还连着一个厨房，三间主房上面还有一层俩间屋子，就这样算是楼房似乎又有民居的感觉。屋子的四周堆着草堆，也有鸡圈，猪圈连着厕所，总之感觉就是乱。婆婆、公公记忆中似乎没有一件得体的衣服，总感觉穿的不是很齐整。第一次去婆婆家里，亲戚来了不少，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就待在屋子里面 ，应该是他们收拾最好的一间屋子——主屋里了，里面屋子墙壁上感觉有刻意张贴上去的娃娃的画，看着很是突兀。我就跟老李抱怨了一句这张画，老李是维护我这个马上就是他们家的新人吧。去了那边的厨房跟有婆婆在的那些个亲戚说了一下，完了我就记得我被老李的二姨没头没脸大声的数落了一顿。(大意就是墙上贴了张画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那一次我认识老李家的唯一一个亲戚，他二姨。

后来，记得第二次去婆婆那里，我是跟老李吵着离开他们家的。记得那是一个暑假，我们回去后，老李跟他们家的哪些人打麻将，完全陌生的地方，看着老李跟那些完全陌生的人就这样没玩没了的搓着一把又一把的麻将，我感觉我被遗弃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麻将场上的老李也是陌生的，根本够不着了。他连着打了差不多俩天麻将我就那样待在那些他打麻将的人家屋子里，屋子里搓麻将夹杂着打麻将人的吵嚷声，还有那咳嗽一声，哇——吐出一口屋子泥地上老痰。那一次，我跟老李吵架了，婆婆就来抱怨我:难得放个暑假，回来打打麻将，你说什么说，让他打就是了——。老李听完婆婆的抱怨憋着的火也来了:我妈都说了……你还不让，我火着:你妈护着你，你妈为什么不让你陪我玩呢，我们就这样争吵着离开了婆婆的家。估计婆婆不会理解男人会陪女人解闷的。

第三次再去婆婆家，大概就是结婚了，记忆中很多的活动婆婆他们都得要掏红包，而我似乎也憋着让他们多掏一点，婆婆的整个人似乎都是阴沉着的，也许她从未如此白白的掏过红包，就算娶儿媳也不能例外。记得结婚后的第三天的晚上吧，婆婆在厨房生火做饭，我也站在厨房里面，婆婆突然就问我:为什么不让她女儿住了，问的突然，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我就恼怒了，大声冲她嚷过去:”你的女儿太勤快了——”婆婆这个女儿她从不给我洗碗我买回菜晚饭做好了，她准能够踩到点回来吃饭。吃完坐到床上去看电视，不洗碗，不收拾桌子，不倒垃圾，早上起来还会发现她穿着我准备穿的衣服在我前面扬长而去上班去了，她工资似乎从来就没有够花过，她也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意识补贴一点给我们做家用，我就这样养着这样一个想尽一切办法来忽略我存在的我又得天天供养着的婆婆的女儿。有一天晚上，她的热心祸害了她，她给我同事介绍对象，介绍的是她的经理，约好时间在湖边碰面，过了时间很久没来，后来来了，我就问她什么时候下班，她说她很早就下班了，路上耽搁了。说完，她似乎感觉她疏忽了什么。听了她的回答；刹那，那种被人欺骗那种被人耍的感觉一下子整个在湖边随着傍晚的夕阳朝着我压了下来，我沉声问道:“为什么你每次骗我说，下班很迟，为什么每次不管我有多迟回来，都是我做好饭菜你才回来，你下班干嘛去了？”她说她就这样到处荡着荡完了才回来。那一次回来，我跟老李吵了一夜，让他妹妹也就是我婆婆的女儿——我的未过门的小姑子滚出我们出租的房子。记得这第三次老李帮我说话了，说:“她也太懒了。”婆婆就在锅灶门口说她女儿还小，她在家里也懒。

结婚后，还没有生儿子，那一次我们互相添堵的一次是我回去弄档案的一次。那一次是我一个人回去的。我买了一些营养品回去，回去后，他们并不热情，公公婆婆神情淡漠的回应我，谁让你买这些东西回来的，我们又不吃，纯属浪费，我就这样格格不入的在公公婆婆那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清楚的记得有个他们家的堂侄子来他们家跟我婆婆在窗户外面唠家常，说谁家婆婆跟儿媳关系处得很好，就听我婆婆说:谁家不想跟儿媳关系处好，儿媳都往婆婆头上爬，有什么办法。当时我躺在床上感觉喉咙添堵的一样难受。心理合计着:您这是说给我听的呗。早上起来，我们静静的吃了早饭，谁都没有说话，吃完早饭，我拎起买给他们的营养品我就出发走了，走出婆婆家门时，我看到公公婆婆瞬间阴沉下来的脸，我有点纳闷明明不喜欢吃营养品，我拿走怎么感觉他们更生气了呢？

后来我跟婆婆感觉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处着，再后来我怀孕了有了儿子了，看看别的同事都能够有家里的老人照顾一下生活，我也想有一个老人过来帮我做点饭下班回来吃，让老李给婆婆打电话，婆婆非常明确:不来。就这样我挺着大肚子上班，做饭，一直快要生了，才回去。回去后，就记得有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浴室洗澡，我拿着香皂擦身体，香皂从我手里溜走，我蹲不下身子去捡，就这样看着香皂顺着水流下了下水道，我看向婆婆，婆婆的脸居然是柔和的，笑眯眯的并没有生气。此时的她该是想着这么大的肚子里是孙子还是孙女呢？这笑容是温暖慈祥的笑容啊！

过了年后，我儿子出生了，出生时，我婆婆在医院陪着我；老李也在，记忆中肚子太疼的时候，我就掐老李的手，婆婆在边上非常的舍不得她儿子的手，大声的阻止我很多次；事后，老李说他的手心被我掐破了。儿子生出来后，婆婆紧紧的抱着刚出生的我的儿子——她的孙儿，我出血太多，浑身冰冷，幸亏还有老李在。儿子生出来后，我妈妈来了，喂我吃饭。过俩天就出院了，依照习俗我得回婆婆家去坐月子，去了婆婆家后，老李说他要回杭州上班了，要赚钱去。老李走后，婆婆家的鸡我吃够了，一只鸡吃不完，她就不会给你换别的。早上吃鸡，中午吃鸡，晚上吃鸡。我吃晕了，嚷着不要吃了；好了换成猪肉了，她自然就是早上猪肉，中午猪肉，晚上猪肉。我就不要吃了，婆婆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煮稀饭的时候放点粗粮，换口的粗粮稀饭我吃下去身子虚消化不了，拉肚子，拉了俩天。老家坐月子，不让出房门，我在房间日夜颠倒，刚刚有了孩子，奶水也是堵着出不来，吃饭还添堵我就跟公公婆婆恼火起来，老李也打电话回来说:上个班，你们这样闹腾……

月子没做完，婆婆有点不想伺候我了，我就自己起来到外面自己做点事，然后我就干脆自己跟了一辆车回我妈那里去了，下了车，坐上三轮，记得路上的风真让我吃不消。回娘家后，我堵着气谁都不打电话了，过了几天婆婆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想孩子，很想。

月子坐完了，老李回来了，带我们一起去杭州，听说婆婆是不想来的 。老李就说，要是婆婆不来给我们带儿子，婆婆老了，我们也不管他们了，婆婆听了，乖乖的只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