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独白 第五章 刻在骨子里的自由

登山不需要其它理由，因为山就在那里。林月听奶奶说：“父亲翻越过那座山，曾出去过。但是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只记得很震撼。”现在翻山越岭的的任务交到了这一代人手中。
　　
　　很多人小时候都爬过那座山，后来就没有兴趣了。林月身体还健康的时候，和隔壁小胖经常跑进大山里玩耍。那时小胖还是个精瘦的男孩，叫潘家宁。他们居住的这个小胡同里只有他们两个年级相仿，性情相投。大人人外出干活时，他两就偷偷摸摸地跑出去玩了。
　　
　　林月猫着身子，贴着墙边，勘察周围情况，“你爸妈出村口了，拐弯了，快，走，他们看不见我们”。潘家宁一溜小跑，到一个墙角贴墙，大口呼吸。林月也跑过来：“走了走了，我们进山吧”。“走”
　　
　　“小月，今天桑葚应该熟了不少，我们可以多摘点。”
　　“家宁，奶奶教会我做果酱呢！我们采点回去，我做给你吃，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还要摘点桑叶喂蚕，它们长得白胖胖的”
　　
　　山里有几个很大的桑树，村里的人常来这里采摘，以至于形成了一条小路。奶奶说她小时候这条路就在了。所以这棵树应该有上百年了吧。
　　
　　林月和潘家宁笑笑闹闹一会就看到了这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一个人还抱不住它，翠绿的叶子密密麻麻的遮住了一小片天空。林月和家宁坐在树根上喝口水，眼珠子在这周围随意的搜寻。放下水瓶，撸起袖子，林月像猴子一样窜到树上去了。潘家宁紧随其后，找个枝丫坐下来，两人各占据半壁江山。
　　
　　“今年的桑葚很甜”家宁露出被桑葚汁染黑的牙齿，转头向林月说道。
　　林月忙着摘果子塞进嘴里，艰难地咽下满嘴的果肉，不清不楚地回道“是啊”
　　“又没人和你抢，看你吃的满脸都是，一会找点水洗洗，不然回家又该挨骂了”
　　林月点头如捣蒜，也不知道这动作会不会影响她吃东西。
　　
　　两个人忙着吃，吃完了摘桑葚和桑叶，不亦乐乎。两大袋子战利品被整齐的码在地上，两个人开心的笑了。双手叉腰，帝王巡视国土一样，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回去做桑葚酱”
　　“嗯这些桑叶够吃一阵了，哈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林月抬头看看天，“感觉现在还早耶，还可以呆一会会，你有啥想法吗？”家宁环顾四周，一阵茫然，抬起头注视着这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我们爬到最上面怎么样，可以看到大山的全貌呢！”两人对视一眼，四目睁大，一切尽在不言中。
　　
　　稍事休息，两人便挂在了树的最高处。“哇，我还没看过这景色呢”“我也是，好漂亮啊！”“你看那是我们的村子，那里是我们来的路”“好多树啊，长得都很好啊，以前这些树把视线全部挡住了，这下好了它们再也挡不住了，哈哈哈”
　　
　　两人相互交流着：哪里是他们熟悉的地方。兴奋地在树上指点着。差不多把目所能及的地方都认了一遍，林月觉得不过瘾，还想要得更多一点。“家宁，你知道哪里还有这样的大树吗？ ε=(′ο｀*)))唉！山顶的视野并不是很好，要是山顶有个观景的地方就好了”
　　
　　“不知道，我们其实去过的地方很少，很多地方都去不了，你忘记了”
　　“没关系，去不了我们可以看呀！我们找找哪里是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怎么样”
　　
　　家宁闻言，眉毛高高挑起，眼睛微睁。仿佛在问：“你认真的？”
　　林月不言，双眼眯起，狠狠地瞪着他，“敢不敢”。
　　“不敢是小狗，不过走错了路又要浑身疼了”。
　　“胆小鬼”
　　仿佛是回忆起某些不堪的往事，家宁鼓起腮帮子“谁不敢了，我走错过得路，比你走过的桥还多。那时你还在吃奶呢！我这不是担心你受不住吗？”
　　“我皮糙肉厚的，没事，一个字：干！！！”
　　
　　两个人再往上爬了爬，确定不能再爬了才调整了姿势站稳，踮起脚尖，极目远眺。两人从来的路开始找。
　　“这是通往村子的路，这条周围应该是都去过了，往四周找”
　　“先看右边吧，看不出啥来，都是树，全部挡住了。那里是个小水潭，我们在那里取水，一会去洗脸”
　　“确实啊，只有没有树的地方才能看出点啥来，要不就是大路，要不就是水潭。你看那里树木高大茂密，然后树突然矮了一截之后都是小树”
　　“哪里呢，我看不到”
　　“我托着你，来，看，那里的树似乎是小些，没有听说发生火灾，没人砍树，难不成是营养不良？”
　　“是啊，能过去吗？啊，长得高就是好啊”
　　
　　两人张望了一会，叹口气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路”。泄了气，爬下来。
　　“不去，不是我林月的风格。”
　　“我说，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了的，你不怕疼吗？姑奶奶”
　　“我打头阵，去不去”
　　“我皮厚，疼习惯了，走吧。我们去探险”
　　
　　两人沿着路出发了。通常情况下，这条路是通向山顶温泉的。走了一半，家宁停了下来，“再往前走就到温泉了，而我们要往左边走，可是没有路了”
　　林月到处搜寻着可以找的借口，随后目光定格在一朵蘑菇上，来我给你洗脑。“我们要采蘑菇，采蘑菇，采蘑菇，采蘑菇，采蘑菇……”
　　“打住，山里只有毒蘑菇，这理由太牵强了”
　　“采毒蘑菇，毒老鼠；采毒蘑菇，毒老鼠；采毒蘑菇，毒老鼠……”林月恶狠狠地瞪着他，嘴里念经似的念着。
　　潘家宁知道，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质疑，林月都能毫无心里负担地瞎扯。所以他也只好跟着催眠自己。
　　
　　林月用袖子包住手，采下一棵蘑菇。家宁叹了口气，心理默念“采毒蘑菇，毒老鼠”，走向下一个蘑菇。
　　
　　最痛苦的是你要忘记目的地，虔诚地采蘑菇，而且你还不能忘记真正地目的地，不然最后仍然会回到原点。
　　两个努力地欺骗着自己，一点一点往左边挪，就在他们快要变成真正的采蘑菇的人时，一幢水泥房子撞入眼帘，瞬间一股巨大的寒意涌上心头。他们从彼此的眼睛了看到了悔意——不该上这里来的。
　　“走，我们采蘑菇”，家宁强撑着自己，用坚定地语气对林月说。林月一个激灵，搜寻下一个蘑菇。这次真的是一心一意采蘑菇，没有半点他想。不一会他们跟着蘑菇的生长轨迹，回到了桑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