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端午

翻开冰箱时,发觉冰箱里放置的五芳斋的粽子,才明白端午已过。

自从工作以来,节日貌似已经与我无关,在异乡的城市里,连节日都变得有些陌生,陌生到你不刻意地去发觉,你都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节日已经到来。

曾几何时,每个节日都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你可以清楚的记得,那些你为了这个节日开始期待和准备的过程。

每年四月的时候,寒冰已消,春风渐柔,芦苇也悄悄地穿过浅浅的河水,展露出它的新芽,开始了它又一年的轮回。

每到这个季节的时候,看着那一天天的往上飞窜的芦苇芽儿,就仿佛闻到了那股属于芦苇粽子的味道。妈妈们在谈笑中,也会计算着大概再过多久就可以采芦苇叶了,只为了那每年的端午节 。

在滨海的农村,几乎每个村子都有一条以上的河,河边生长的就是那生命力极度旺盛的芦苇。

采芦苇叶那一定的是全家性的活动,在滨海农村的主妇们一定也的掐着时间去采。去的太早了,有可能叶子太小,包粽子的时候不如大叶子方便;而去的太迟了,则有可能大的芦苇叶都被别人采完了,自己就有可能只能去用别人采摘剩下来的小叶子了。

所以这个时候,家里的孩子就可以用上了,到季节的时候,就每天到河边去看看,叶子的大小差不多了,就选上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的日子,全家一起去采芦苇叶。

采叶子的时候,得挑长在靠近顶端的大叶子采,但是得注意别把芦苇踩倒了,这样影响后面的人家来采那是不道德的行为,在农村这是要被谴责的行为。

大概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全家一年所需的芦苇叶子就可以采摘好了,只需要扎好,挂在屋外晒干,就可以静待端午了。

每年快到端午的时候,家里都需要挂上菖蒲和艾叶,艾叶是奶奶家后院必种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每个节日都过的那么的有仪式感。

除了菖蒲和艾叶之外,还有一样东西那是必然要准备的,那就是小孩子们要系上五色的丝线。这种丝线是由青、红、白、黑、黄五种颜色组成,每次系丝线的时候,都好像在举行一种神秘的仪式,大人们神色静穆,孩子们也充满期待。这种丝线代表着一种祝福,在端午之后就可以扔掉,扔掉的丝线就代表着一生的哀愁与疾苦都会随之而去,剩下的只有幸福和安康。

除了这些仪式之外,每年最值得期待的那就是每年吃粽子的时候,家里的种子只有一种:那就是糯米蜜枣粽子,在滨海地区是没有咸粽子的。糯米一定是新上的糯米,蜜枣一定是腌制过的那种,品种上属于大青枣,而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金丝枣。

打开粽子的时候,除了那糯米特有的清香之外,也可以闻到那一丝丝芦苇叶子的清香,咬上一口沾了白糖的粽子,再喝上一口煮粽子的粽叶汤,你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原野的味道,那种原野特有的清香在你的鼻端,也在你的唇齿之间环绕,让你唇齿留香,胃口大开。

只是可惜的是,工作之后,远离家乡,再也没有机会感受这种准备的过程,也没有机会尝到新上糯米粽的机会。家乡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大家也逐渐忽略了那种传统的仪式,孩子们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去感受那种传统节日带来的仪式感,漫天铺地的商家的宣传之下,大家记住的也只有那远在重洋之外的洋节日,关于自己的传统则逐渐地被淡忘和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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