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银回忆录

原创： 日出

  本文作者：日出

光银TX下边人，车祸丧身三年整。昨日汝儿喜婚庆，惜乎先生早断魂。

余光银生于一九六三年。当兵回来后即于一心乡治安室工作。应在八七八年，九一年区化改革，撤乡并镇，一心乡并入TX，一心治安室旋即隶属TX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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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银钢笔字当时写得最好，人也实在，不虚浮，但酒量却小。他这种性格在当时很吃亏。那是个乱糟糟，谈不上任何法制的年代。派出所当时成立了个联防队，七八个人。有些人利用那年代在社会上混得风声水起，黑白道长袖善舞。但我对余的感觉是默默地工作，爱喝酒，饮少则醉。像他这种人在那时代，十分容易被边缘化，但又离不开他。大家在利用单位做幌子捞钱的时候，还是必须有做垫底的实际工作的人。他便如鲁迅先生曾言，俯首甘为孺子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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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老胡，同我便编成了一个组，负责派出所的最基础的工作，那时我就二十二三岁，一家有七八人，生活相当的艰辛，也便心情非常的沉重，眉头常常舒展不开。我因是行伍，不是科班出身，为人又不像他人一般那么长袖善舞，也就归纳为边缘化的一类人。当时的区别是明显的。大家都在喝酒，内容却不一样。他们喝酒，是社会上的人受了处罚或怕受处罚请他们喝酒；而余，胡，我们三人却靠的是他们朋友的关系才喝得到酒。以至于让我也结交了不少朋友，而且做到不参与抓人的活动。尽管余光银的观点当时我不大赞成，而且现在也觉得十分好笑，但我的内心是敬重他的。他于我亦师亦友。他写的材料我都会看看，主要看他写的字，楷书中规中矩，像模子刻的。正如同的他的为人一样，中正规矩，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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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几个在社会上吃得比较开的联防队员，经常说说大话，大家也就听了不说话，画面一阵悄然无声，只有余光银偶然会说:“算了，冒大气……，” 这也算是破坏了牛气冲天的气氛。我听了余先生戳破几位的牛皮，虽然也就是语言顶撞，但我心头还是高兴的。看不惯，年轻无背景，无资本，也就默默无言，内心却极不甘心。这是我当时年轻，不成熟的心态的正常反映。我们三人组也就成天搅在一起，一到午饭时间，心头发慌。干饭呵，你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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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痛下决心，不和他们同流合污，但很快受到了很多指责。但我做到三不原则：不说话，不反对，不投降。只有余先生和老胡鼓励我，没事，稳住！第二年，这种情况彻底改观，各种抨击流言飞灰烟灭。

余先生酒后偶尔会冒大气:“小汪，我徒弟！”另外几位联防队常常爱冒大气的却也闷声不语，应是五味杂陈。我也不说话，含笑看余先生酒后的演绎。

随时随地，路上繁花，天上飞鸟，一草一木，都有往事浮现。以后的路平顺也就顺遂多了，也就有进军XX的可能与时机。幸福的家庭是一致的。也就是一年把时间，我们三人也就过着正常人的生活罢了。实际上，我发现我也可以谈笑风声，也可以倚马文章，文不加点，不像以前他们指责的那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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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欺老不欺少，这是余先生的口头禅，应该有印证。而且我也以之为处世准则。生活的艰辛让我学习去赚钱，于是我便办了个卡拉ok厅，余先生看我办了个ok厅，他也突发奇想，在一心也办了个火锅厅。那火锅厅在九六年冬季尾巴上开张，第二年春季就熄了火。而我的Ok厅一年赚的钱都可以在FJ买两到三套商品房。我说，“我能理解，做生意和上班套路不对口，不要太急！”听完，他便站立起身躯，他的性格注定他有此自信:“没事，朋友多，保证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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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调离了TX，再后来联防队解散后，余先生也便去了广东。大概在零几年，他从广东打电话给我，说终于找到了我的电话，他一口气说了他近十年来的情况。很辛苦，在广东卖稀饭，每天卖三四千碗，找了一点钱，在自贡给他儿子买了房……

那年他回来后，我特意去了TX，喊上老胡，老胡出菜，我出红花郎，在TX的小餐馆里，真正自己人在一起，自己花了钱，喝了一次感慨万千的欢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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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福难料，造化弄人。

谁曾知晓，这次的欢乐相聚竟成了永别！自从知道我号码后，每年他会跟我打两三次电话，一是问候我母亲身体是否安康，二是不想在广东呆了，想回泸州做些不大不小的生意。二O一一年，他把目标投向建材，很关心建材市场动向，多次询问我在泸州做建材不大不小的规模要多少钱？我说，总得有个七八十万吧？他说要差点。二零一五年冬月，他出事头晚他很兴奋地给我打电话，他的钱凑足了，第二天就要回泸州做建材了，并说了很多关照之类的客气话。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他媳妇打来电话:上午九时许，余先生一家准备到长途车站坐回泸汽车，他搀扶着八十余岁老母亲横穿街道时被蛮横的公交车撞倒，他一把推开了年迈的母亲，而自己却倒在血泊之中，带着无限的希望与遗憾离开了这个多彩的世界！在接倒电话那一瞬间，我的头脑一片空白，世界仿佛停止了转动！

天不与寿，好人不长命，诚如此言！

昨天，我参加了他儿子的婚庆。在热闹的背后，我看到的只有凄凉。这就是一代一代的传承，能理解吗？抑或被无知与嘲笑取代。逝者不可追，生者当知足。在肉欲横流的时代，如何把握中庸之道，才是成为智者的无上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