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红

“兄弟,可千万不要将感情随意托付给一个压根不爱你的女人照顾,不然你准会痛苦连连,就像我现在这样”他又猛猛灌下一杯酒,双手捂着头在沙发上睡下去,呜呜哭了起来。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你从未因听到女人熟睡的鼻息而心悸,就永远不懂得何为温柔。当然,看着这货的模样也挺让人伤心。所以我想说说他以为很了不起,却在我看来平平的浪漫的爱情故事。

想不通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生活的像修士般规矩的人,竟然也会有情窦初开,并为之折磨如此。伟大的维纳斯,你的苹果一旦可以拥有,自然当放弃掉另外两颗。感情或许是和生活相平行的两个世界,它追求平等,却从不想达到平等。或许这才是所有痛苦的所有根本,快乐的所有追求!夜已阑,人声静,我想了关于爱情的问题。我不能说她是如何,只能说,爱情不是按时的早晚安,不是雨天伞下交错的小动作,不是咖啡馆音乐混淆了的缠绵一吻,她无关世界的一切,只有你我,带着些许苦味,但并不成为双方的负担。她从来不为某一个人出现,只是偶尔的罗曼蒂克。

他和她认识的过程相当简单,简直不值一提,没有丝毫预兆,事先彩排安排。平凡的清晨,继续穿上那双平凡的旧休闲鞋,熟悉的校园小径,熟悉的广播,安巢很久的不知名的鸟,没有上帝,没有祈祷。虽然他说之前有个教士给他免费邮寄过一本圣经,当然那与此无涉。故事从他进入图书馆埋下伏线,因为她因为一项图书检索活动要注定和他相遇。那天据他说当时图书馆一层只有他一个人,并且翻看着一本神奇的书——《神奇的PPT速成手册》,那是为不久的课堂演讲要做的准备。第一页,第二页,……,第十页时一束光从窗台打进来,耶和华扬起了微笑。他说,那时一个俊俏的姑娘进来了,并且四处找书打搅了他的阅读。她很漂亮,他停下来看着她,希望她走来请求他的帮忙。她穿着一件长及膝盖的黑色羽绒服,长头发束在身后,围着一条宽大的围巾,像一只冬日田野寻找榛子的小田鼠,可爱极了。他注视了好久,她突然大方又似乎略羞涩的跑来请求他帮忙找书了。或许她以为这位一本正经看书的老兄如何在书籍方面行得通,可是就我所知,他也是对此一知半解。要了索书号,竟然不按照号码顺序规律,堂而皇之地一本一本的对起了书名。结果可想而知,苦恼,焦急,羞愧,着实是难熬的心急如焚和慌张。女孩的朋友来了,她向她抱怨起来了,这一句句话像刀子一样割在这少年的心上。他想如果有阿拉丁神灯或者七龙珠里面的神龙在,一定会许一个立马让他找到那本书的愿望。不久,那女孩找到了书,时间已经好久了,听她的叹息声,他产生了稍许的失落。在书橱下站了起来,若有所失的走向他即将继续看的那本书。女孩没有马上离开,她走来道了谢。他说,不用谢,找到就好,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倒十分抱歉。女孩离开了,他的书从第十页再没有翻到下一页。从来没有得到什么,却空空荡荡仿佛失去了好久。至于是什么,我问他,他说,是太阳,太阳的一生。

随后,他并没有离开。他在等她来,因为他知道校园茫茫擦肩的两人没有特殊的缘分不会重新聚首,他不能拜托缘分去找回她,他在期待奇迹。一秒秒的过去显然愈加让他担心自责,突然他放弃了,谁让萍水相逢了太多,谁让在生活中一层激起千层浪的谎言,他释然了,并且想到了遥远的村庄里曾经送他一袋灯盏花花籽的姑娘。如今,故乡他和奶奶一起开辟的小花园随着他二年级的转学逐年衰废。他想家了,他想哭。第十页折了角,准备离开,她就这样出现了。没有防备,向他走去,他毫无预测,措手不及,言语开始紧张。

“今天谢谢你,你喜欢读书”她微微笑着。

“嘿嘿,其实没怎么帮到你,挺过意不去”他露出大门牙不好意思嘻嘻笑着,并且嘴里还乱七八糟说着图书馆书籍之类的废话。

“今年你大几了?”女孩问。

“大二”他撒谎了,至于为何随口说出这个,我看还是留给情感专家解决吧。

“加个微信吧,今天太感谢你了”她掏出手机,调出二维码。

“再见,微信聊。昨晚选课睡得迟,今天又是忙了一大早”

“哦,对!昨晚选课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一个学长帮我选的。”

“呵呵,总是这样,不是么,”他有些吃醋似的说,“咱们学校的学长不是专门为选课买的电脑吗?”

“我还有点事,先这样吧,再见了”女孩在他的目送中离开了,他也随后离开了,书页合在第十页。

这是迄今他们的所有见面,十分钟。他说,当时对她撒谎说自己大二,是无心的,并且出了图书馆就发消息告诉了她。她说,那也不大。可是随后的谈话,女孩一直曾质问他是否骗她。我也非常好奇他的撒谎,他对我说,当时感觉她似乎见过的,并且肯定她应该也是大二、三的,又觉着当时应该出现的不该是大三的角色,何况我本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遇见,可是你来了;从来没有想过会爱,可是爱了。这本是无奈的萍水相逢,但是有一方用情过深,规则就全部变了。他们的情况还不是太遭,但是他几天后的聊天真是放肆了,和一个单纯姑娘聊起社会、生活和生死。如果这还不算太糟糕,接下来的一次或许真是足够让人讨厌起来了他来。考试期间,他小心让那姑娘回他消息的试探终于有了消息,夜很深了。他激情满满,兴奋异常,得知那姑娘有转专业的想法而不得时,没有去鼓励去进取,而是大加贬斥选择的荒谬性,不可行性,并为了彰显与众不同炫耀起一种大学老年生活状态来。那姑娘一语点破之后,又恬不知耻的给自己的行为贴上一套又一套的装饰外衣,我想当时的他在姑娘心里丑陋极了。不过还好,最后终于约了一个不知何期极大可能是期末结束的接触机会。难得不糊涂,真是可以用来描述这位大兄弟。一大早考完试,真是春风得意,趁着兴头喝酒,咕噜咕噜一肚子灌下去,突然收拾起行装,打了车直奔火车站了。道旁一个个人急速倒退,头昏脑涨,汽车师傅不停地抱怨兰州的交通,抱怨女儿的学费,家庭的沉重负担,他应着,吭着声,思绪飞向远方。他想起了加缪的存在,萨特的荒谬,海子太阳的一生,玛格丽特的车站,想起了大二跳过的华尔兹,想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唯独没有想起她,一直思念的她。我不知道,即使那时突然的想起他会掉过车头么,我想不会,他要的是回答。汽车滴滴哒哒一路停停走走,终于到了车站。他烫了头发,临行之前买了一整套时髦的大衣,或许想着在约会上该花点功夫,如今他在这即将晚点135分钟的高动列车车站,冻得瑟瑟缩缩,用为数不多的纸巾擤着鼻涕。和爱情一起扔在废纸篓里。摸出墨镜,架在鼻梁,在这人群里坐出绅士气来。我想着那情景,带着醉醺醺的酒气,揩着鼻涕,托着箱子,背着大包,一身棉大衣,墨镜,卷发,独坐,我想当时他身边窝着一条狗会看起来更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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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为何不干干脆脆问她的想法,他说,越是爱一个人越深,他的心就越胆小,甚至胆小到见面紧张,说话舌头都打起颤来。那时候,我在朋友圈里努力更动态,我就是想让她看到。我的观众席不多,只她一人。幕帘拉开,我将自己精心装扮,然后放出来。她的不闻不问的冷漠在我眼里同样动人,只是这样沟壑终会大若天堑。一个人如果不在另一个人的想法里,念头里,那么他便是不存在的。用什么来掌握存活的证据呢,那就去爱上一个值得花一生珍惜的伴侣,用她的眼来记录你的存在。沧海桑田,一天我们都不在了,星星便是你的眼,照耀相互的一生。

我爱你,红色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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