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从来不曾走远,一直在我们记忆深处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煮猪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小时候,过了腊八节,随着母亲的忙碌,对年的期待也开始了!胶东的风俗,都是从蒸馒头,蒸包子,做豆饽饽,枣饽饽开始。母亲在灶间忙碌,我跑前跑后,负责把一个个白胖胖下边垫着玉米叶形态各异的包子,饽饽,小心翼翼地捧到烧得滚烫的炕上,仔细的摆放整齐,然后看着它们静静的在炕上发酵,一点点膨胀起来。做枣饽饽的时候,母亲会允诺,剩下的枣可以给我,作为奖励。那时的枣,极为稀罕,极为甘甜,用整个的枣做枣饽饽是极为奢侈的,通常是从中切开,去核,然后切成宽窄不一的长条,放在小碗里,母亲一条一条的嵌在饽饽上,我便时刻关注着那堆成小山的枣片,一点点减少,心里便焦急起来,每次母亲都会让我不失所望的剩下几片,最后从小碗倒在我手心里,我双手接过来,欢欣雀跃,跑到一旁大快朵颐。家里忙完,便出门,那时出门,身上必备三样东西,鞭炮,火柴,香。一挂200头的小鞭炮,从引线上一个一个拆开来,出门兜里装一把,点上一截香,路上寻找一切有缝隙的地方,边走边放,常常是来到小河边,在结冰的河面上玩耍,然后在冰缝里点上鞭炮,看着冰面在闷响中炸裂,河水喷涌而出,经常弄湿鞋子,然后在河边挖个坑,生一堆火,慢慢的烤干,冬日的阳光,晒着街头昏昏欲睡的老人。晚上回家,运气好会赶上父亲正在收拾一个猪头,烧红的铁钎把猪皮上残留的鬓毛燎的滋滋作响,收拾干净,用斧头在菜板上劈开,烧开水煮,香味弥漫中,我跟哥哥表哥已经在火热的炕上睡着,半夜迷迷糊糊被叫醒,桌子上一盆热气腾腾肉香四溢的猪头肉,我们几个直接用手,吃的吧唧吧唧,满嘴油花,猛然的荤腥顶的头脑有些晕眩。到了小年,早上四五点钟鞭炮急不可耐的噼啪响起,把村庄从黑夜里叫醒,欢快声中,年就正式开始了,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货,我们的欢乐就在每天分得的一点各种难得一见的好吃的当中流连往返。到了年,家家户户开始轮流请客,小孩子总是被安排在夹缝里,心思却早被桌上的一瓶橘子汁吸引,大人倒完酒小孩子也破天荒的倒上一杯,双手小心捧着白色的搪瓷酒杯,鲜红的橘子汁在酒杯里荡漾,映照着心里的欢喜,生怕一不小心洒出些许,这一刻,整个饭局已经与我无关,这是一年中最甜蜜的时刻。遇上善解人意的主家,会在喝完的时候客气一下,再给添一杯,可是马上会被父母以小孩子喝多了不好为由,无情的拒绝,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运气不好碰到会过日子的主家,还会在橘子汁里倒上一半热水,看着变淡的欢喜,心里莫名的惆怅。运气好的话,作为年纪最小的孩子还可以分得一条小小的鱼尾,可是有印象以来,总会遇到一个年纪比我更小的孩子,看着他理所当然的在鱼尾上咂摸,心里只有暗自期待接下来的饺子。饺子,最好吃的莫过于肉丸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以吃到,一口咬下去,弹到硌牙,心中却满是欢喜,总是趁大人不注意,一下把一整个饺子塞嘴里,唇齿之间,被肉丸塞满,用尽力气,慢慢咀嚼,闭上眼睛,细细品味,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年味,原来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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