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回家的时间了,半年没有回家确实是有些想家,可是越接近回家的时候越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失落,我也不知道我是舍不得这里还是怕回到那个过年只有父母和奶妈的家。今年我父母在年前还不会到家,他们在初二的时候才回来,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过年前后那段时间可以多赚一些钱。这也就意味着我也就必须提前回去,因为我们那边的习俗是打春之前必须理坟,也就是打扫清理一下祖先的坟墓。我们家很多坟墓都在山上,奶奶腿脚不方便肯定是不行的,也只有我去了。
不过走之前的那段时间感觉才是这一年最忙的时候,业主说年前左边的路必须做好以给当地居民过年通行顺畅,领导便决定,为了赶进度,晚上如果还在施工,我们也必须在现场加班。我作为一个测量的人员来说是必须在现场盯控的,晚上虽然施工队有灯照着,但我看镜子还是有些看不清楚,我和窦工便用自己的手机照亮。
挖填路基的时候还比较轻松,在浇筑混凝土的时候那才是最恼火的。很多时候都是浇筑到深夜,有时候还到一两点,但是第二天还是要起来照常上班,不像浇筑桥梁那样第二天不用上班。没剩多少天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却感觉这段时间是今年过的最慢的几天。
等我要走的时候,离过年已经只有一周不到了,走的时候项目部还有人,领导班子都是在除夕前一天回的家。
几个四川的同事都定的一天的票,在走的前一天大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看着手机楞了半天没有接,平时我们都没有怎么联系的,最后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大娘告诉我给我介绍了个对象,而且见面的日子就是在我回家的第二天。
这种情况是有想到的,毕竟在农村,谁要是如果结婚很晚,那这个人便会被定义成没有出息的人,虽然现在农村的离婚率也很高。但是当这件事真的来临的时候却有些不知所措了,而且听她的意思还是我们乡镇上的,说不定以前还见过。对于婚姻这件事,我始终觉得两家如果离的很近的话,有些不好,可能是我喜欢在外面跑的缘故,总觉得结了婚就会被绑在家里。如果都相互看上眼,在农村就会马上说嫁取的事,我还不想结婚。
我还打算以后回我读大学的地方,找份工作在那里安家。不过既然亲戚都说出口了,我也就去看一看,就当认识一下。
回家的头一天晚上我没有在现场盯控,窦工他比我晚一些回去,也不能说是他帮我,这本来也是他分内之事。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要出发的,我却迟迟睡不着,虽然心里想的对相亲这件事不在乎,但这半年风吹日晒,而且做路这段时间灰尘特别大,现在脸上很多痘痘,要是别人直接拒绝了怎么办。
早上是大胖子送的我们,他今年要在这里留守。项目每年都要留人在这里照看工地和项目部,但听胖子的话其实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过年来人了还可以回家几天。胖子还说,要不是今年刚好把桥做完,留下来的很有可能是我们几个见习生中的。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确实听他们说干这一行第一年是回不了家的,我同学里做工程的就有一个没有回去,只是他还挺乐意留在工地的。换做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做。
虽说是第一次坐飞机,但我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紧张,李杰坐过很多次飞机,蒲师傅也坐过几次,刘畅我不知道,毕竟看样子他的家境还是挺不错的,但蒲师傅以前在梁上给我说过一句话,“但凡家境好一点的都不会来这个单位工作”。李杰倒是一路上给我讲解很多乘机相关的知识,胖胖的小个子在前面带路,看着竟然有一丝滑稽。
“其实坐飞机没有什么,就起飞和降落那一下有感觉,其他时候就和坐火车一个道理。”
我随便附和了几句,有些不以为然,其实要不是我没有抢到火车票我是绝对不会坐飞机的,毕竟我恐高很严重。
说是提前两个小时到机场,实则是我们在机场足足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上的飞机,当然早一点有备无患也是好的。经过一个长长的通道,终于看到了想象中的空姐,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却又显得那么的平淡,也就是妆的要浓一些,只是她们言谈举止很是得体,这对于一个在到处都是流氓的工地上混了半年的人无疑是一股清风。
飞机的内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和动车差不多。还在通道的时候我就把手机关机了,结果到飞机上还有很多人在玩手机。其实我也不懂为什么飞机上一定要关手机,毕竟我是理科生,无线传输这些知识还是懂一些。当然飞机起飞的时候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把手机给关了机。飞机在一阵加速后便起飞,稍许颠簸便平稳的飞行,我往窗外看了一眼,没有想象中的恐高。算上起飞和降落,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飞机确实挺快的,但却有些觉得这票价花的不值,相比火车我更愿意在旅途中多待一会,我喜欢那种窗边东西往后快速倒退,窗外视野较为开阔的地方却慢慢移动的感觉。
蒲师傅和李杰回家的路是同一条路线的,在坐大巴进城后,我们便互相道别。我和刘畅走一路,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和他便合计着吃些东西。坐在车站旁边的饭馆里,我和他便闲聊了起来,这次还是他主动说的。
“哎,你干现场这么久了,到底收了多少红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