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悦是唐代藩镇的节度使,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田悦表面上很重信义,轻财好施,其实,这只是他沽名钓誉的手段。一时,他竟赢得了许多人的拥戴。
田悦在境内广建馆舍,礼待读书人。一些不明其意的田悦部将十分反对,他们面见田悦抗议说:
“我们出生入死,尚得不到读书人的优待,这太不公平了。读书人只会舞文弄墨,这在时下混乱之际有何用处呢?”
田悦爽声大笑,说:
“你们都是武夫,你们此次无礼我就不怪罪了。要治理好地方,你们大字不识几个,你们是不成的,所以我只能依靠读书人。还有更多的原因,说了你们也不懂,而我却不能不懂啊!”
田悦如此作法,却是心怀异志使之。他虽外表上对朝廷装得十分恭顺,可心里早有造反的打算。不识其奸的读书人以为田悦尊贤重道,一时,汇聚其下的读书人为数不少,百姓也纷纷称赞田悦的贤德。
朝廷为了制约藩镇势力膨胀,下令让田悦的十七万军队裁减四万人。田悦为了收买人心,挑拨百姓对朝廷的怨恨,他故意用关心的语气对全体将士说:
“朝廷要裁减兵员,做为你们的统帅,我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多次请求不裁减你们,可朝廷就是不准。我知道你们当兵很久了,只靠军中粮饷养活父母妻儿,你们一旦离开军营,维持生活都不容易了。”
这样的“贴心话”从田悦嘴里吐出,全体将士深为感动,一时哭声一片。田悦拿出一些家产分给大家,让裁减下来的军士安心回家,知道此事的人无不感佩田悦。
后来,田悦起兵反叛朝廷。
一次惨败之后,军心动摇,田悦为防兵变,于是又施伎俩,他哭泣着对将士们说:
“我与你们患难与共,不分彼此。时下惨败,与你们无关,我只有一死谢罪了。我本安心保民,只因朝廷逼迫才无奈起兵,你们现在可以杀死我,用我的人头去换取富贵了。”
将士们感其“真诚”,纷纷表示誓死效命。田悦又割下自己的头发立下重誓,将士们也纷纷断发,田悦和他们约为兄弟。一场随时可能发生的变乱,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其后,田悦自称魏王,以魏州为大名府。他和另一股叛军朱滔勾结,相约合力攻打大梁。这时,朝廷为了瓦解叛军,德宗下诏赦免了田悦的反叛之罪,还恢复了他的官职。田悦犹豫不定,他的谋士许士则就劝他说:
“没有权谋,就无法应变,而权谋不能让别人看破,这样才可成功。朱滔奸诈无比,他这番进军,明说是和大王共取天下,可实质上他只是利用大王罢了。我们既知道了他的用心,又焉能助他呢?”
田悦点头道:
“正是这样啊!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管推托便是。”
田悦假意同意起兵相助,朱滔率军行动之后,催他会合,田悦遂解释说:
“我答应之事,当照行不误,无奈事有变故,却抽身不能了。我军将士供应困难,疲惫不堪,我安抚他们惟恐不及,又怎敢逼迫他们呢?我敢肯定地说,只要我早上离开魏州,晚上就会发生兵变了,这样的状况,我是只能有负于你了。”
朱滔大怒,恨其出尔反尔,派兵攻打田悦。田悦丢掉了不少地盘,只是坚守不出。
此时,德宗又下诏任命田悦为检校尚书右仆射,封济阳郡王,派给事中孔巢父前往宣谕慰劳。田悦见时势对己不利,于是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接受朝廷的官职,取消自己的魏王封号。
田悦自以为得意,陪孔巢父豪饮不止。田悦的堂弟田绪这时却对族人说:
“田悦假仁假义,贸然造反,我们家族险些因他受害。他用金钱收买别人,却对自家兄弟刻薄寡恩,这样的阴险无情之人,怎能还活上世上?”
田绪带人夜里翻墙进入田悦府中,将喝得烂醉如泥的田悦亲手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