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銷魂閣（一）

    秦芳華身姿高挑、貌美動人，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溫柔中帶著隱隱恨意，身上的氣質也透著一種莫名的距離感令人無法接近。這是夜聖雅初見她時的感受——這，並不是一個需要別人照顧的柔弱女子。

    對於素未謀面的夜聖雅，秦芳華的反應也很是冷淡:“他就是夜先生？”

    “是的。”袁懷莊說，“從現在起，夜先生會時刻保護妳。”

    秦芳華問:“你為什麼不能保護我？”

    袁懷莊面有慚色:“要殺妳的人是九霄宮，九霄宮除了殺手至尊外還有九大殺手:恨天劍、閻羅僧、銷魂女、追魂帖、菊花刺、碎心人、少爺、老闆、小姐。因為我是九大殺手之一，所以……對於保護妳我也是無能為力。”

    夜聖雅說:“既然你如此了解，何不先下手為強呢？”

    袁懷莊驚歎:“先發制人？”

    “我們可以在他們出手之前，先去找到他們。”夜聖雅大膽提議。

    “雖然我知道他們在哪裡，但是他們九個人卻互不相識。所以……要找到他們也不容易。”

    夜聖雅道:“你告訴我，我去找。”

    “閻羅僧是個流浪漢，行蹤飄忽，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銷魂女據說是在一家名叫“銷魂閣”的妓院裡。追魂帖，是個傳達信息的使者，經常行走於九霄宮和各大殺手之間。菊花刺，在百花深處。碎心人，是個酒鬼，有酒的地方就會有他的行蹤。少爺和老闆，就沒有人知道了。小姐，在珍珠閣。”

    “好吧，我們先從銷魂閣開始找。”

    銷魂閣，是這個城裡最有名的妓院。但是卻沒有其他妓院那麼熱鬧，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神秘氣息，只讓人覺得那似乎是個很遙遠的地方。就在他們即將到達門口時候，夜聖雅和秦芳華就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個大和尚正大搖大擺地從他們面前經過，徑直走進了銷魂閣。看樣子，似是這裡常客。

    秦芳華有些遲疑:“真的要進去嗎？”

    夜聖雅反問:“妳不敢？”

    “不就幾個妓女嗎？”秦芳華有些不屑，“有什麼不敢？”

    這時，他們身邊出現了個大眼睛的小姑娘:“叔叔，妓女是什麼啊？”

    轉頭看了眼秦芳華，夜聖雅對小姑娘笑了:“妓女，就是漂亮的女人。”

    小姑娘高興地跳著:“我喜歡漂亮，我也要做妓女。”

    秦芳華卻很是不高興:“妓女都是不穿褲子的，妳不要做妓女！”

    小姑娘好奇地拉著秦芳華的裙子:“妳不也沒穿褲子嘛，妳也是妓女啊！”

    秦芳華頓時語塞。

  夜聖雅只得搖頭苦笑。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小姑娘在街上見到穿裙子的漂亮女人就會說:“妳沒穿褲子，妳是妓女！”

    秦芳華沒有見過妓女，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妓女也和普通人一樣，沒什麼好稀奇的。

    歡場外人，誰能懂風塵無奈？

    秦芳華踏進銷魂閣時候，她才知道為什麼夜聖雅如此尊重妓女，為什麼會得到那麼多人的信任。

    殊不知事實本就如此，與人有點點不同，會遭受嫉恨排斥；與別人有很大差異，反會受到別人羨慕:妓女們羨慕著夜聖雅能悠然自若地帶著美人進妓院，秦芳華卻羨慕著那麼多妓女對夜聖雅不同於其他人的目光，而其他人又羨慕著夜聖雅能與那麼多美女都聊得來。

    眾多美女中，與夜聖雅最能聊得來的似是妓院老闆，也是人們稱為夜色夫人的半老徐娘。但是當夜聖雅說出“我找的姑娘是銷魂”時候，優雅客氣的夜色夫人臉上就有了為難的神色:“這裡確實有個名叫銷魂的姑娘，只是她……現在正在陪客人，那又是個很特別的客人。”

    ——那位客人是個和尚，經常來這裡的和尚。

    卻沒有人知道這位和尚的來歷、背景。

    夜聖雅疑雲陡起:一個和尚怎會有那麼多錢來妓院，經常來妓院又是想要做什麼？

    想到這裡，他就有了個大膽的假設:如果這個和尚就是閻羅僧，那麼他每次來找的銷魂姑娘極可能就是銷魂女。

    於是，夜聖雅就更是要見銷魂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