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

说道美与伦理道德,不得不提的日本作家就是川端康成了,作为唯美主义的泰斗级作家的川端康成曾说过“为了写出极美的文章,就不要怕背负伤风败诉的骂名。“谈论道德的人才最不道德,在川端的文学世界里,没有所谓的三纲五常,有的只是对美的无限自由的最求。所以也就有了《雪国》里有妇之夫岛村与艺妓驹子,少女叶子的感情纠葛,也就有了《千只鹤》中儿子和父亲情妇的畸恋故事,也就有了《睡美人》中的恋母癖的老人与老年情色论。川端的文学中总是可以看见这样或那样的所谓的“畸形”,这也让他的作品犹如波德莱尔笔下的《恶之花》一样散发出果实熟透之后的腐败芬芳。

    川端的作品既有形式上的无暇美,也有内容上的颓然哀伤之美。-物哀之美,是贯穿川端作品的另一大主题。一方面这与川端幼年时期受到日本物哀思想创造者《源氏物语》影响有关,另一方面则与川端悲惨的童年经历关系紧密。童年的伤感与孤独构成后来川端文学中浓郁的底色,川端曾在自传体小说《参加葬礼的名人》中写道

  “少年时代,我没有自己的家,也没有家庭。学校放假,也寄食于亲戚家,从这家到那家,走亲串戚。大部分假期,我通常是在两家近亲度过的 。”

“表兄半开玩笑说的“参加葬礼的名人”这句话,使我回顾了自己。我竖起耳朵听了这句话,忆起了自己的遭遇和过去。其实,我从童年起就参加了不计其数的葬礼。”

“带着自己的记忆,奔赴坟场,面对记忆,合十膜拜。少年时代,在见了也不认识的故人的葬礼上,我的表情也能同那种场面相称,而不用装模作样。因为存在我身上的寂寞,得到了表现的机会。”

幼年父母双亡,川端的童年几乎是在一个又一个葬礼中度过的,川端八岁时,一直含辛茹苦抚养他的祖母,在好不容易熬到将体弱多病的孙子送上学的时候便也猝然长逝。

三年后,寄养在姨母家的姐姐也因病去世,与姐姐一同参加祖母葬礼时姐姐白色丧服“在空中留下的白色东西”便成了川端对姐姐的全部记忆,之后的日子,年幼的川端一直与祖父相依为命,然而在川端十六岁时,祖父也不信因病去世,川端康成在其成名作《十六岁的日记》中这样写道

"我自己太不幸了,天地将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十六岁,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年纪,但川端的十六岁却终日与疾病死亡为伴,而支撑天地之间孑然一身的川端康成活下去的便是他内心对世界上美的不懈追求,

“如果一朵花很美,那么我就有理由活下去。”

山涧的溪流,松树斑驳的树影,火车车窗上少女脸颊的暗影,来自山谷如同浪涛般的山音,宛如黄昏夕阳的神龛中的烛光,姑娘优美而又近乎悲戚的话声.......构成了川端作品中美丽的意象,诺贝尔颁奖词曾这样评价川端康成。

“川端康成用那种笔端常带哀伤,兼具象征性的语言来表现自然界的生物和人宿命“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对美有着无限热枕的人却在刚获诺贝尔文学奖后便口含煤气罐忽然选择了离开人世,也许是觉得追寻美的事业已经,也许是在自己的得意门生三岛由纪夫兵变失败后老年的川端再也不能忍受孤独,川端没有一句话的走了,他的死亡是拒绝一切理解的,就像他曾说过的那样

“自杀而无遗书,是最好不过的了,无言的死,便是无限的活。”

川端康成确实无限的活在了人们的心中,纵观川端的一生,57年来笔耕不辍的创作了长、中、短篇小说100多篇,更是成为亚洲继泰戈尔、塞廖尔约瑟夫阿格农之后第三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日本人。川端康成作为一位新感觉派作家,一直追求调动全部感官来感受世界,主张追求对事物新的感受方法。比如在作品《梅花的雄蕊》中川端写道:

“泼洒在竹叶上的阳光,像透明的游鱼,哗啦啦地流泻在他的身上。(借由游鱼倾泻在皮肤上的触觉描绘清风吹拂下皮肤清凉的感觉和投射在皮肤上的斑驳竹影)”

“他不免隐约感到微微摇曳的竹叶,散发出一股海潮的气味。(由味觉海潮来描绘如大海般摇曳的竹叶)

竹林就是这座山的优美的触角。它恰似染房的爱情,染了这座山”

“无限”的自然美和人“有限”的感受能力是一对无法调和的矛盾,但他们却在川端的作品中获得了相互共同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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