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
1911年在黑龙江省呼兰县城内龙王庙路南的张家大院,一声婴儿洪亮的啼哭,中国近代文学史上一位伟大的女性作家诞生了。
萧红,并不是她的原名。她本姓张,上学后由祖父改名为张乃莹。
萧红在文学史上的贡献是永远不可磨灭的,甚至得到了当时文学巨匠鲁迅先生的充分肯定。就是这样一位充满才情和灵性的女作家,她的一生却是坎坷悲凉的。
她的人生就像她的文字一样,充满悲凉,却又让人沉迷,那是一种罂粟一样的瘾,一旦沾染了,再戒掉也就不大可能了。
萧红的一生是悲苦的,正是她一生的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才有了那一篇篇的激荡心灵的著作。
她出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地主家庭,但是幼年丧母的经历让她的童年笼罩着一层云翳,而童年的阴影,也是她这一生悲凉的底色。
在爷爷未去世前,她的云翳中还是能有那么一抹光照进来的。爷爷很疼爱她,与爷爷相伴的日子,应该是她一生最无忧幸福的时光了。
然而幸福却并没有一直下去,在她十八岁时,那个最爱她并且她也最爱的祖父永远的离开了,连招呼都没有和她打。
爷爷去世,加之父亲逼她嫁人不能再去上学,使她对这个家失去最后一丝留恋。逃离是她唯一的机会。
深夜,她义无反顾的拿起包裹,逃离了那个束缚了她将近二十年的家。
可是她太天真了,逃是逃出来了,可生活却失去经济来源,而她的父亲也足够心狠。
想要脱离这个家,那好,从此不再给她一分钱。
她找到了在北平上学的表哥,在表哥的接济下度过了一段时光,但是在他表哥家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便逼着表哥回去。又一次她失去了依靠。那段艰难的日子甚至让她开始怀疑,这样的挣扎和逃离真的有意义吗。那一刻她有想退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改变她命运的一个男人出现了,汪恩甲,那个她逃婚的男人居然来到北平寻她。饥寒交迫,尊严扫地的时刻,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心中一股暖流汩汩涌动。
很多时候生活就是这么喜欢与人开玩笑,那个当初她拼命逃离的男人,如今她却躺在他的臂弯,两个人说着缱绻的话,互相汲取着彼此身体带来的温暖。这段时间汪恩甲供彼时还叫张乃莹的萧红读书。这段日子乃莹是幸福的,能够读书是她的梦想,有爱人陪伴精神富足。
但是汪家人不满她在外读书,断了汪恩甲的经济来源,并且与张家解除了婚约。在亲情与爱情面前,这个曾经给予萧红无限温柔的男人毅然选择了前者。
即使那个时候她已经身怀六甲。
汪恩甲离开时已经欠了六百多块钱,旅店不放她离开,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孕妇生活是何等的艰苦我们难以想象。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写信向哈尔滨《国际协报》副刊编辑裴馨园求助,从此另一个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出现了。
萧军,萧红的名字就是为了他而改的。他们一见如故,爱情的火苗将俩个孤独的人瞬间点燃。萧军将她救出旅馆,很快她生下了汪恩甲的孩子,但是他们无力抚养,出生便送了人。
今后的六年颠沛流离的生活里,他们彼此相携,共同度过了一段艰难悲凉,却也是平淡幸福的时光。
他们一起在上海那段时间,得到了鲁迅先生的指导与鼓励,出版了著名的中篇小说《生死场》。并结识了很多当时著名的文人学者。这段时间对萧红在文学成就上的帮助是巨大的。
然而生活注定不会让她幸福太久,痛苦是她创作灵感的源泉。
萧军太潇洒多情了,他爱萧红,却也爱其他女人,当初是他的爱救了萧红,如今他的爱却给她无尽的伤害。在经历了爱与背叛,痛苦与挣扎后,最终萧红选择了离开。
她与萧军在一起七年时光,却始终没有一个名分。最终让她穿上婚纱,走进婚姻的男人却是别人。
端木蕻良,萧红这一生的第三个男人,这个在她身心俱疲时愿意给她一个家的人,1938年,二人在武汉举行了婚礼,此时,萧红的肚子里怀着萧军的孩子。
这个孩子生下不久后便夭折了。
后来,萧红与端木一起辗转来到了香港,在这里她安心的创作了一段时间。很快日军的轰炸就已经到了香港,香港沦陷是早晚的事了。
国家处于风雨飘摇中,萧红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在精神与病魔的双重折磨下,最终香消玉殒在十字会在圣提士反女校设立的临时医院里。
就此一位伟大的女性作家结束了她短暂却传奇的一生。她一生的苦难与经历都离不开这几个在她生命里来去的这几个男人。萧红的魅力是强大的,她吸引着身边所有人。哪怕是身怀六甲,病入膏肓时,只要走近她的男人都会爱上她。
落花无语对萧红,她裸露着的灵魂有一种非常强大的真实。能让爱她的人强大起来,骄傲起来,她用全力去爱。她的爱给人的强大却最终伤了自己。在每一段感情中,她都是完全投入的,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带着一身伤痛离开。
“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