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19

老井、老树、老墙

——————————不能忘却的记忆

老井是那年打的?谁又能记得请?老井是哪年没的,我却记得清清楚楚。那年老屯搬迁了,挪到了山上。孤零零的就剩下了老井,村民们含泪把老井埋掉了。

老井是我们成长的摇篮。吃水莫忘挖井人。往上追溯一二百年前,一群闯关东的人,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了这里,看这里风水不错,脚下又有黝黑的土地,便选择居住下来。

最先到这里的那七户人家(传说中的七大户),就开始着手打井。那个年代打一眼井容易吗?钻头没有,挖掘机没有,铲车没有,有的只是一双手,凭的是一股干劲,和先辈们的满腔热忱。一锹锹挖,一筐筐抬,一脸脸的汗,终于这第一眼井打成了!

水是生命之源,老井奠定了家乡人的命脉。从此这里焕发了生机,投亲靠友的,闯关东路过的,在这里扎下了根,下二号村便应运产生了。

怀念老井,其实就是在说故土难离。人生一世,草木春秋。老井就像一首经典的歌,荡涤心里,难以忘却。

老树,老树是谁栽的?没有人会告诉你。老树是哪年被砍的,我也记忆真切。那年大队扩建校舍,老树便被放倒了,木料做成了桌椅板凳。

小庙前那颗老树,有多粗?小时候我们十多个小伙伴,手拉手打圈围着,还不足呢。

春天里,我们汇聚到老树底下,吃榆树钱。胆大的孩子,往树上爬,而我们胆小的,只能睁大眼睛盯着树上飘下来的树杈,抢着吃那又甜又美的树钱。

夏天里,我们到老树底下乘凉,把采回来的马莲编成花篮。勇敢的小伙伴,又开始爬树,掏鸟窝,端喜鹊蛋,急得喜鹊在树上叽里呱啦的乱叫。

老树底下,成为了我们童年的乐园。

假如老树现在还在的话,一定是要用栅栏围起来的,也会立起牌,变成一个景点。离乡的游子,会不远万里,回家祭拜!

少下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催。

老树没了,童年的记忆还在。我愿变成一棵树,树大成伞,雨天避雨,晴天纳凉!这便是人们怀念老树的原因。

老墙,老墙是啥时打的,不知道。老墙是啥时没的,没有人不记得。十多年前,推土机开上了山,那一段段老墙瞬间不见了。

老墙是守护我们屯子安全的长城!讲起来的不是故事,却是一段悲壮勇敢的历史!

兵荒马乱的年代,匪患成群。那时候,下二号村就远近闻名了,人们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过着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好景不长,我村便被胡子土匪盯上了。时不时的就过来骚扰,他们无恶不作,见东西就抢,见牲口就牵,弄得全村人心惶惶,鸡飞狗叫。

为了维护村民的利益不受侵害,村里当家的(那时候没有村长),就招集村民们一起研究对策。群防群测,白天土匪不敢轻易上手,就怕晚间,土匪来偷袭。一项修建保护墙的计划就此形成。

老墙是怎么打起来的,没有人在现场,我们仅能想象。那一定是不舍昼夜,不分老幼,男男女女齐上阵。人心齐,泰山移!经过先民们的努力,一道美丽的屏障,在老屯后山脚下矗立起来。成为了遮风挡雨,保护村民们的重任!

保护墙的建立,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土匪胡子的亡我之心不死,随着他们队伍的壮大,打家截舍,似乎变得更加猖狂。怎么办?不能让自己的劳动果实,再平白无故的被夺走!一条除匪的计划,悄然在村民中产生。

1943年,那是个秋天,正是高粱红的时候。晚霞映照下的高粱地,变得更加红火起来。

东沟子里有一条便道,从坎下一直通到砍上。就在太阳刚要落下的时刻,一群人马从远处疾驰而来,这就是臭名远洋的土匪队伍。领头的叫松柏,是个无恶不作的惯匪。

松柏指挥着队伍大摇大摆的向前走着,殊不知老山头下,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100米…50米…30米…埋藏在高粱地里的郭神枪手,早已瞄准了松柏,只听啪啪的枪响,松柏仰着倒下马来,这时候积愤已久的村民们一起从高粱地里冲出来,邵打头的,三步并作两步,飞跑到松柏马前,手起刀落,取下了松柏的人头。土匪们哪里见到过这样阵势,都纷纷的保命逃亡,剩下的举手投降,改恶从善,重新做人。

自此以后,下二号村便得到了安宁。各路土匪再也不敢动我村的一根豪毛。一听说我村的大名,都绕着走,不敢再步松柏的后尘。

如今,老井、老树、老墙,早已被历史的天空沉淀了。

唯愿家乡的路,越走越宽敞,越明亮,越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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