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大数据——读《荣国府的经济账》

“大数据”算是近几年的热词了,就我的浅薄观察来看,所有事、所有人都试图要跟这一科技先锋扯上一点关系——连我们年近五十的某领导也在设计北京世界园艺博览会的报道时说:“我们要运用大数据!”——说实话我不觉得她真的明白自己在要求什么。总之,这是个时髦玩意儿,而且看起来还将继续时髦下去。但,就像我这位领导一样,所有在说“大数据”的人,真的理解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并非专业人士,但对于数据倒不全然陌生,这起源于本科阶段的一次田野调查。说是田野调查,很惭愧,现在看来也只是大学给点钱让孩子们去试试水。但那是我最早了解到“定性”“定量”分析的不同、并且通过调查问卷来收集信息然后试着分析数据的经历。当年的田野调查现在我只记得主题,但对数据的分析让我第一次明白,文科与理科也并非全无交集。

《荣国府的经济账》一书,作者陈大康,本科就读于数学系,博士就读于中文系,可见本书的分析方法起源以及功底扎实。在序言中,作者说他将《红楼梦》查检了百余遍,“统计对象是全书的72万余字,而非6万字,检验指标近80个而非14个”,获取了约2万个数据。无论作者自己是否意识到(83年的时候想必不会),在我看来这就是大数据的一种。“大数据”除了数据量“大”之外,更多的是这种精细到极致的分析。针对一个群体有一个群体的“大”数据,针对一个个体、一本书,自然也可以做单独的大数据分析。与其说是数据量起到了显著作用,不如说是分析的指标、方法更具有决定性的意义。这本“大数据”的红学之作就对《红楼梦》里的经济情况、尤其是经济数据进行了全面的分析。

马克思主义历史观强调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书扉的推荐语则说“贾府的崩溃,说到底其实就是经济的崩溃”。而这些崩溃在细小之处早有伏笔,除了一开始冷子兴“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的考语、秦可卿“瞬间的繁华、一时的欢乐”的托梦外,也反映在经济生活的点滴中。无论是姨娘们的月钱减半,还是庄头乌进孝诉苦哭穷“打擂台”,无不在细枝末节处草蛇灰线,到七十余回后就更是明显,连偷着典当东西来弥补资金链的事都做了出来,真可谓“食尽鸟投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反映在经济领域就是经济制度——而上层建筑又反哺了经济基础,可能贾府的每个个体手中尚有余钱,但贾府作为一个整体经济快速下滑已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个境地,不知道作为管家人的贾母、王夫人、凤姐等人,可曾从大数据中窥见端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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