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

啟示錄 21–22 章作為啟示錄、新約、以及整本正典的結尾部分,一直曾不乏學者的關注,而這些研究的焦點普遍與新創造、新耶路撒冷、新聖殿有關。 學者 Dumbrell 指出,以上三者都與以賽亞書 40–66 章緊密連繫,而耶路撒冷的復興更成為 49–55 章的關注。 綜觀以賽亞書,大衛王朝和實體聖殿的敬拜不再是重點,而是轉變為關注在新耶路撒冷的敬拜,耶路撒冷既成為合一和被救贖群體的標誌,亦是整個以色列回歸的優先順序。 這種終末性的想像在啟示錄 21–22 章得到回響,甚至可以將啟示錄中約翰描述的「新天新地」視為以賽亞異象中的「新天新地」。 學者 Tõniste 在 2016 年出版的研究亦得出類似的結論,她認為啟示錄與全本正典的高度互文性使得讀者需要以正典聖經敘事(canonical biblical narrative)的處境來閱讀啟示錄。 也就是說,啟示錄就如正典的「結局篇」,創世記中人與蛇的對立在啟示錄中女人的後裔與龍對決後得到解決;而啟示錄 21–22 章就是「大結局」,始祖被逐離伊甸園、受咒詛的結局被扭轉;若忽視了這種正典內的首尾呼應,讀者很難正確理解約翰的信息。
啟示錄 21:1–5 實質上是 21–22 章整個段落的引言,學者認為約翰在此點出五個重要的概念,包括:新創造(22:1)、新耶路撒冷(22:2)、新聖殿(22:3)、新盟約(22:3)和新以色列(22:4)。 這五個概念並非獨立個體,而是包含在「創造 — 創造的更新(救贖) — 新創造」的神學主題中,而這也是整本新舊約聖經的主軸, 因此後四個概念可以被視為創造的更新的不同面向,並同時指向新創造的大圖畫。 而所謂的新創造(creatio nova)並不會取代原先的創造,而是從舊有當中創造,指的是受造界的更新(creatio ex vetere)。 故所謂新天新地其實是指受造的時空過渡至上帝同在的永恆中,是為創造的圓滿。
學者認為,約翰是在第二聖殿被毀的時代背景下撰寫啟示錄,而猶太人在啟示錄成書期間最為關注的便是新耶路撒冷和新聖殿,故將上述兩者放進異象中顯然非偶爾。 且受政治環境影響,聖殿重建無期,故部分早期猶太傳統將對重建聖殿的期盼投射至天上聖殿(Heavenly Temple),是為另類解決方案,這與啟示錄 22:2 所描述從天而降的新耶路撒冷相類似。 再者,學者發現啟示錄中有關新耶路撒冷的描述與典型希臘式城市(Hellenistic city)相似,顯示出約翰筆下的新耶路撒冷是理想的希臘文化城市的實現。 加上基督的道成肉身成就了實體聖殿作為上帝與子民同在的盟約承諾,這終末性、非人手所造的聖殿不能被拆毀,約翰就以舊約為藍本,演繹出基督的救贖歷史。 雖然約翰在異象中未見城內有殿,但神的同在充滿整個新耶路撒冷,取代了以西結書引文對新聖殿的理解。 以上背景和思想都成為了理解啟示錄 21–22 章的重要前設。
而在釋經層面上,學者歸納出詮釋啟示錄引用舊約的三種主要進路:(1)按照字面意思理解;(2)按照舊約背景,解讀為神在新盟約下對子民的應許逐步實現(即以舊約詮釋新約);(3)將其理解為約翰對舊約經文的解釋(即以新約詮釋舊約)。 Beale 認為不應就啟示錄引用舊約的方式一概而論,而應按照每個情況獨立處理。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約翰大量引用舊約載體(types),並宣稱基督已經圓滿成就救贖,但載體在新約中仍對未來的救贖開放,Goppelt 認為這種張力顯示出何謂基督信仰的信心與盼望,就如耶穌基督的救贖雖已成就,仍未被完全啟示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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